第67部分 (第1/4页)

阿雾笑着坐了回去。举止得宜地听着楚懋和郝嬷嬷寒暄,并能适时加入一两句很合宜的话,今天的会面算得上宾主俱欢,只不过阿雾才是宾而已。

最后楚懋亲自扶着郝嬷嬷上了停在玉澜堂内的竹轿,还亲手为郝嬷嬷的膝盖搭上了虎皮毯子。

阿雾自然也在旁边,脑子里想的却是,原来楚懋丝毫不忌讳与郝嬷嬷有接触的,他的洁癖呢,或者说洁癖其实是怪癖?

到了郝嬷嬷住的红药山房,佩兰小心翼翼地扶了她下来,一边走一边再忍不住把憋了一路的话倒了出来,“嬷嬷,王妃刚才说的真话还是假话啊?”

郝嬷嬷的脚步停了停,“不管真话假话,你今后都要敬着这位王妃,拿得起放得下,是真正的聪明人。”

佩兰“哦”了一声,小声地道:“王妃长得可真美啊。”

郝嬷嬷叹息了一声,“是啊,百年难出的美人,就连当年的”郝嬷嬷没有继续说下去。这样的美人,这样灵透的心思,不为利动,不为名摇。自己要把府里的对牌和钥匙交给她时,她的眼里没有一丝的波澜,恐怕当时她就不想接这个活儿,但又怕自己身体支撑不住,担心殿下怪罪,这才让人去请殿下回来。

而殿下不过是一个眼神,就叫她看穿了态度,立马就推拒了这管家的权利,并且把开始说的让自己再管些时日,变成了再管几年。

真是看透了事情的明白人。自己一个乳母能做什么,又无亲人,也就无那所谓的私心,累死累活管个家,还不是为主子尽心尽劳。她不担责,日子过得更轻松。

但是郝嬷嬷也知道管家这是楚懋对她的看重和敬待,她不能不识好歹的拒绝。对于名不正言不顺的人来说,再也没有比掌握实权更好的体面了。

而这厢楚懋将匣子又给了郝嬷嬷后,回头别有意味地看了一眼阿雾。

阿雾心里冷哼,只觉得楚懋多疑得可恶,以为谁都惦记你那点儿家底啊?

其实换了是谁都得觉得奇怪,一府的主母上无婆母,还拿不到管家权,她能是真正的心甘情愿吗,会不会暗地使绊子?

尽管阿雾觉得楚懋拿龌蹉怀疑伤了自己的光风霁月,可人在屋檐下,她不得不低头。必须得借机表明真心才好,否则她害怕今后郝嬷嬷那边有什么幺蛾子哩,就算郝嬷嬷没有,但是那位义妹就不好说了。

因为这位义妹,阿雾已经回忆起她的身份了。

待两人重新入座后,阿雾有意陈一陈情,表一表真心,例如,王爷的乳母就是妾的乳母,妾是由衷地高兴郝嬷嬷能管家,妾也会跟着她好好学的,定然不会让王爷为后宅的事情分心云云。若是能说得楚懋略微内疚,那能再讨要一点儿好处就更好了。

阿雾深谙言语的妙处,有时候做得好,未必赶得上说得好。

不过阿雾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楚懋问道:“王妃可有小字?”

“呃。”阿雾完全没料到楚懋会是这个开场白,愣了愣才道:“妾的小字是勿忧,家里人都叫我阿勿。”

“阿勿。”楚懋重复了一次,“很少听女儿家用这个勿字单称的。”

问得这样仔细,仿佛他真的很关心似的,阿雾心里腹诽,嘴上丝毫不慢地道:“是,所以妾更喜欢山幽云雾多的雾。”

楚懋心里一禀,雾气轻薄,遇日则散,不是长寿之名,而且,自己的字是“勤煦”,顾野王的《玉篇》说,昫,日光也。

不过楚懋虽然顿了顿,还是又重复了一次,唇角略翘地道:“阿雾,雾凝璇篚,风清金悬,好字。”

阿雾的唇角也笑了笑,她的名字自然是好名字。

“阿雾,你是我的王妃,这内院本该交到你手里,刚才委屈你了。”

阿雾赶紧站起来,诚惶诚恐,“王爷,我是”本来大好的时机述衷情,但是奈何楚懋摆了摆手,打断了阿雾的表演。

“我自然知道你是真心实意的。这种事情可没几个人会拿来做人情。”楚懋打趣道,“你是为我着想,敬着姑姑,可我却不能把你的体贴视作理所当然,阿雾。”

阿雾听了这番话,心里比寒冬手捧暖炉还舒服,若非有前仇旧怨,阿雾指不定就被楚懋的“礼贤下士”给笼络了去。

“我这个四皇子虽然处境不算好,可毕竟是圣上亲封的祈王,也有封邑和几处田庄,明日我让李延广把账册和钥匙送来与你,今后就请王妃帮我打理。”

楚懋说得轻描淡写,可实际上他赋予阿雾的权利非常不小,寻常的皇子,这封邑和田庄就是他所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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