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第1/4页)

浓于水的骨血相连情愫,又是为何物。

这一生,江采苹对外人和善,对己存缔排斥心结,而对待自个家人,却是铸造了份复杂的亏欠。正所谓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冥冥之中亦自有安排,而今,江采苹所能做的,惟余赶趁着眼下有限的时光,弥补其曾经亲手栽种下的那段遗憾。

“阿郎没事跑去院墙下作甚?瞧阿郎把奴害成啥样了?”采盈仰坐于胡椅上,边享受江采苹在旁替其擦拭微泛紫红的胳膊肘,边大口啃嚼着盛放于盘的毕罗,并满个劲在啐啐个不嫌累,“哎呦,郎君!不是,小娘子轻点啦!手劲这般使力作甚?都揉痛奴可别忘记,奴现下乃是病患者,且伤的不轻唻!”

“怕疼你自个来。有道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絮絮叨叨跟七老八十的一样,吾耳根子还烦呢。”单就采盈挨摔之事而论,多半该怪己身眼神不好,可采盈非但未静思己过,反喋喋不休的埋汰于人。就没见过有谁家丫鬟,敢如此的没规矩。江采苹嘴上未明言重话,只就颜容一板,遂端起茶水,径自吃了口茶。

“又是由哪冒出的谬论?抑或哪位古人遗留的箴言?”察觉江采苹口吻透着丝丝醋酸味,采盈忽闪下杏眼,即冲江采苹不屑的撇了撇嘴。转就对江仲逊换了副怨幽态,掺冤杂屈的开始苦诉衷肠,“阿郎是不晓得,这一路上,郎、小娘子净在诌胡话。光言语些奴听不懂的东西,稀奇古怪着呢!且有讲不儒雅之词,奴单是听着均犯羞,着实有伤风化”

出门前夕,唤江采苹由“娘子”改为“郎君”,采盈适应了许久亦未能习惯。这一回家来,猛地再改回口,采盈反倒亦不顺口了。反观江采苹,则未待采盈打完小报告,便连连打着哈欠,已尽显惫乏的懒起身姿插断道:“哇,困呐~这个,二位姑且慢慢聊,吾就先行回房休憩去了。恕不奉陪。”

道毕,江采苹便眯缝着清眸,轻捣削肩缓捶柳腰,莲步摇向里屋方位。全未在乎采盈小脸呈瞠的愤忿,以及江仲逊眉宇隐显的顾忌。

“哦,对了,余外另作条补充,晚饭做好后,记得叫吾起床。差点忘了‘民以食为天’,真个难为吾肚皮了。”

眼见江采苹连番吩嘱着,便目中无人的像极大肚婆般抚摸着腹部,头也未回径直晃过珠帘,采盈紧嘟红唇,懑得恨不能跺脚。可碍于江仲逊在场,怎说亦得有所收敛,便仅能愈为添生抱怨:“阿郎瞅瞅嘛,小娘子成何体统?这言行举止哪还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奴不管,反正奴亦疲倦得很,晚饭谁爱做谁做,奴也趴被窝呼噜去!待饭菜做熟,记得喊奴便是!”

“快去歇息个把时辰吧。”拍拍采盈脑袋,江仲逊丝毫未表现出不悦,倒略夹宠溺的应承道,“今个不用人打下手,由吾下厨,权作为你与采苹接风洗尘,总可以吧?”

“得令。”闻江仲逊言,采盈俏皮地吐吐舌头,立马欢甚的朝江仲逊一拱手,雀跃道,“阿郎辛苦,奴去也!”

目送着江采苹和采盈前后转过珠帘,各自回房去,江仲逊挂着慈爱的脸孔适才渐沉,染上了层霜荏。

自打陈桓南无功而返,江家在珍珠村的处境可谓一日比一日凶险。

起初的头两日,陈桓南还只是偶尔派几名衙差,轮流替换着抽闲空往江家附近溜达遭,权当督责江仲逊。打由隔日辰时起,四周街坊邻居再行窥探江家院内动静时候,却是骇然发现,江家院门口处,已然多出了对活“门神”。

有专人专职监守于门院外,且非自家招请的家丁,而是衙门里的差役,无论搁到何人头上,一天两天的兴许尚可凑合着过日子,但时间一长,可就不像回事。

江家草堂与江家门院,由外表观是被石径分隔开,须绕弯道方可抵达的,于院内,实则仍是连通为一体。以往这些年,见天的一大早,皆是由江仲逊早早起身,先收拾利索庭院,继而走去拨抽门闩,既权当晨起散步,亦做备接待昨日未看完的病患者。十几年如一日顺延至今,不止是珍珠村的乡亲,连带周边其它地方闻寻上门求医的诸人,亦早就习惯了这点。

然近几日,凡是欲进江家找江仲逊瞧病者,须最先通过的首道关卡,楞变为数位衙差的“孝敬礼”这道难关。连日以来,江仲逊尚能逐日适应,看惯了家门槛处早晚均竖有俩根“柱子”,但那些可怜的病患者却无以消受这份白捡的待遇。

有钱能使鬼推磨不假,眼下的问题却在于,平时到江家问医之人,本就多为贫苦人家的染病者。可称得上大户人家的老爷夫人公子小姐,即便染疾需要寻医,又哪有拜上门的。几乎统是遣府院佣奴代为跑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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