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部分 (第1/4页)

看着小夏子喝下姜汤,云儿的眉眼早已满是笑意,宫中的小给使,没几个不是虚头滑脑的,别看平日耍嘴皮子上相,一遇上正事儿个个使不上力气,说来小夏子倒是个憨实的,前几次的事也多亏有其帮拓。是以先时在庖厨熬姜汤那会,云儿故才多端了两碗出来,李隆基陪江采苹待在阁内,既为江采苹熬姜汤,便少不得带上李隆基的一份,而这多出来的两碗,正如云儿方才所说,一碗自是备予高力士的,另一碗则是特意要端予小夏子。只是未料及李隆基偏巧这时步下阁阶来。云儿尚未来得及先端碗姜汤给小夏子喝罢了。

世人多惯于锦上添花,擅于美言顺风话,孰不知,雪中送炭,更是一门学问。锦上添花时,不见得可讨人欢心。但雪中送炭,却可叫人记上一辈子。区区一碗姜汤。算不得大恩惠,此时送上,喝下肚中,喝的人却倍觉暖怀。

拱手奉还云儿汤碗过后,小夏子欲言又止又朝云儿拱了拱手,这才转身疾步向龙驾方向。姜汤在肚,身上暖热,腿脚便也好使起来。

目注小夏子的身影眨眼的工夫就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云儿慰然笑了笑。回身步回庖厨,把木托盘上空了的两个汤碗搁下,而后才虚掩上庖厨的门扇,压着碎步朝阁内步去。在阁外耽搁了这般久。不知现下江采苹的情势如何了。

转过珠帘,但见江采苹正向内侧卧于榻上,像是睡着的样子,云儿放缓步子,把木托盘轻搁置于几案上,步近卧榻,轻声唤了两声,却见江采苹眸眶通红,仿乎才哭过似的,泪痕犹在。一脸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登时紧声关询道:“娘子。娘子这是怎地了?何故落泪了,可是身上难受?”

听见耳畔云儿的关切,江采苹长长的睫毛动了动,却未睁开眸子,只闭着眼睑摇了摇头,未作说释。

这下,云儿自也不便再多过问下去,脑海一闪,思及刚才在阁外碰遇见李隆基匆匆离去时的一幕,多半亦心中有数。江采苹的性子向来不够圆润,及不上后。宫其她众妃嫔善逢迎献媚圣心,但以江采苹的七窍玲珑心,纵使今夕真与李隆基闹了别扭,有违圣欢,顶多不过三五日,实也不难圣心回转。

“娘子,奴熬了几碗姜汤,掺了娘子爱吃的杏子、胡桃仁,娘子且喝几口,再躺下盖着被褥寐上一觉,出出汗,许是明个便无恙了。”收了神思,云儿端过姜汤,宽声抚慰向江采苹。彩儿随同奉御前往尚药局取药,这会儿尚未回阁来,姜汤驱寒,与其硬撑着,反不如喝碗。

江采苹躺于榻上,却是未动下,亦未应声。云儿一时也无语,不知从何说劝为宜,唯有先把姜汤放一边,俯身为江采苹拉了拉身上的锦褥,落下两侧的帷帐,以免窗扇间的夜风吹入,合上窗扇后,独自步向帐外。

约莫丑时,彩儿才提着一沓成包的药回来,额际的鬓发微湿,一看便是一道疾奔返阁来。云儿接过药包,关嗔道:“怎地去了这般久,瞧你这满头是好,回头喝碗姜汤,切莫着了凉才是。”

彩儿径自倒了杯茶水,一口气连喝了两杯,这才气喘吁吁道:“别提了,你是有所不知,之前来为娘子请脉的那位奉御,当真是有够慎之又慎,开来的每包药无不是斤两必称,直等的奴耗在那干着急不已,奈何奴五爪挠心但又插不上手,亏得麻黄紫苏、茯苓桑白皮等一应俱全,不然还不知何时得回呢。”

闻罢彩儿的怨尤,云儿一笑置之,心头却莫名一暖,看来之前在庭院道与奉御的那一番话并未白说。

“娘子现下如何了?”稍歇口气,彩儿迫不及待地便要冲入阁内去,云儿赶忙上前一步拦住,嘘声道:“小点声,莫吵及娘子。紧等慢等未等见你取药回来,娘子这会儿才刚睡下,陛下方才也已移驾南熏殿,再有俩时辰也该至上朝时。”说着,拽了彩儿退向阁外,“奴先时熬了几碗姜汤,留了碗在庖厨,只待你回阁喝下。时下奉御开的药既已取来,奴等先行熬药是为紧要之事,且待少时,药煎好了也便端于娘子趁热服下,及早痊愈。”

对此彩儿倒无异议,即刻与云儿步出梅阁,步入庖厨去。二人忙活了半个多时辰,才把该煎的药煎完,但江采苹却一直昏昏沉沉的睡着,恁凭怎唤也未唤醒,药便温于火上一遍又一遍,直至东方露出丝丝鱼肚白。

时至卯时,昼夜交替破晓之际,天色有些灰蒙蒙的好像在燥雨。山雨欲来风满楼,梅林丛丛簇枝经晨风吹动之下发出飒飒沙沙声响,像极一**鼓浪间断不断,而梅阁里依然一片静谧。

正文 第227章 意转

一连七日,李隆基均未踏入梅阁半步,连梅林亦未再一如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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