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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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高宗欲废后立武时,许敬宗曾上谏,“田舍翁多收十斛麦,尚欲易妇”,何况富有天下的帝皇,说白了,一切均为争宠夺位,纵便中宫失德,悍妒成恨,说到底无不是深宫中女人的悲哀。

大凌小者,警以诱之,多为贯则,刚中而应,行险而顺,以此毒天下,而民从之。稍理心头纷乱的心绪,江采苹柔声细语看向李隆基:“嫔妾听说,早年太子殿下曾养于王皇后宫苑中,且王皇后对太子殿下极为疼爱,‘慈甚所出’。嫔妾甚难想象,王皇后何由有此大不敬之为。”

对视眼江采苹的柔情,李隆基的目光随之变柔了分,长叹了口气,屏下心中烦郁道:“人心不足,蛇吞象。”轩了轩入鬓的长眉,方又霁颜道,“说及太子,其母杨氏倒是个皎皎洁妇,景龙元年八月,朕与杨氏奉旨成婚时,朕才被立为太子不久,未几,杨氏有喜,原是人之常情,天之大伦,苦于当时朝野未清,余乱未除,朕终日焦虑。恐落人话柄,无奈下遂命人找来堕胎药”

江采苹莞尔一笑,轻抚上李隆基拊于膝上的大手:“杨氏确是通情达理,不过太子殿下亦是自有天佑,不然,陛下弄来的堕胎药。一连几副吃下去,怎地无端端变为安胎药了?太子殿下命定命中显贵。”

听江采苹这般一说。李隆基饶有兴致的凝睇江采苹,朗声而笑:“爱妃怎知悉这些陈事?”

今年的圣诞,之于李隆基而言,显是格外怀旧的一年。一日夫妻百日恩,毕竟同床共枕过那么多年头,不管昔年究竟孰是孰非,今下过往的那些是非恩怨皆已随风化去,人死为大,还有甚么好值得揪住不放的。

抚着李隆基微凉的手掌。江采苹故作神秘兮兮的抿唇浅勾了勾唇际,腾出皓腕为李隆基蓄满杯中茶水,并未急于说释。今夜的李隆基,像是异常多情。多情天子无情郎,感叹这一刻实也无可厚非,总归都曾是其生命中的女人,再回首,缘浅也罢,缘深也罢,皆已为过去时,不复再重来。

片刻但笑不语,江采苹含娇递上清茶,清眸微嗔道:“今日宫宴之上。在座妃嫔除却武贤仪、董芳仪、常才人等之前与嫔妾有过几面之缘。其中有多位嫔妾却是连半面之缘也无,可见陛下着实金屋藏娇不少美娇娘。”

李隆基轻咳声。清润嗓子正色道:“爱妃何出此言?”

抽回玉手,江采苹素齿朱唇蹙眉相向道:“嫔妾就事论事而已,陛下恼甚?莫说众娇娘一应俱为微时故剑便好。”

听着江采苹酸溜溜的语调,像极在吃味,李隆基展颜:“爱妃言下之意,莫不是在吃醋?”

面面相对李隆基的**,江采苹略作沉吟,煞有介事般脱口而出道:“倘使有朝一日,嫔妾也成为陛下口中所嫌恶至极的悍妒之妇,陛下可会废弃嫔妾,弃之如敝屣,死生不复见?”

面对江采苹充满试探味的发难之问,李隆基面色微沉,持在手的茶水已然半凉。见状,江采苹面上的笑靥一僵,旋即冁然而笑,粲齿垂下眼睑,眸光落定向那一身华丽的宫装上,缓声道:“嫔妾倒希,它日嫔妾人老珠黄时,陛下可容嫔妾僻处安身之处,不为人扰,已足矣。”

紧执过江采苹素手,李隆基半晌无语,搁下茶盅,俨正道:“若当真有那一日,爱妃当风韵犹存,年老体迈之人应为朕才是。届时爱妃不嫌弃朕,已为朕之幸。”

江采苹怦然抬首,正对上李隆基一脸情深的长目,心下蓦地一酸,忙隐敛掉眸底涓涓情愫,破涕娇嗔道:“嫔妾不过一说而已,陛下反却这般较真,适才还说嫔妾矫情。嫔妾顶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陛下怎也不让嫔妾讨个一时之快,反生总不忘却好个打趣嫔妾。”

高力士观于旁,直至此刻悬着的一颗心方安落下来,忍不住满堆着笑意从旁插接道:“陛下正当盛年,杀伐决断不减当年,江梅妃更是丰容盛鬋,正如柔枝嫩叶,逞娇呈美,惠心纨质,陛下与江采苹正是为一双璧人!”

听罢高力士奉承,李隆基愈为解颐,言笑晏晏开怀道:“力士所言,正合朕心!”

许是先时宫宴上饮了樽酒的缘故,江采苹醉颜微酡,晓月当亭,越显艳冶柔媚,环目亭外夜色,娇音萦萦道:“时辰已是不早,虽说明日不上早朝,嫔妾陪陛下早些回阁歇憩为宜。”

时值千秋节,天下诸州咸令宴乐,休假三日。三日不过一眨眼即过,当是趁机休养下。由花萼楼出来,在梅亭小坐这工夫,不觉间已是戌时四刻,夜风微凉,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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