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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淑仪这戏话一出,周围的氛围随之一缓,诸人不由笑脸以对小声交议了一阵儿,李隆基亦微霁颜。李玙、薛王丛立于一旁倒未吱声。看似却也不无松了口气。

“瞧淑仪说的这话儿,大凡临晋喜爱,本宫岂有不舍之时?”江采苹嫣然一笑,一身宫装映着几缕五彩日光,浮翠流丹,风髻雾鬓,整个人越显端丽冠绝。

李隆基似有晃神般含情凝目风采如旧的江采苹,龙目微皱。这几年间,其的龙体是一年比一年衰老。纵管尚药局、太医署年年在研制延年益寿的良药,见日也未少药食兼补,怎奈时觉龙体欠佳。而江采苹却依旧宛似当年初见时那般仪态万方,半点也未见老,气色上甚至更胜从前的仙姿玉貌。

每每看见江采苹,不知从何时起,竟让李隆基有一种极深的愁绪烦扰在内里,有些担忡万一有一日,自己变成个糟老头子了,而江采苹依是风姿绰约,美得不似人间人好似画中人走出在眼前,到那时江采苹会否嫌弃其是个举不起的老男人。甚至都不情愿再与之照面,又该情何以堪。一个胡子一大把的糟老头子跟一个貌美如天仙又多才多艺的女人待在一块儿,当真令人多愁。

正为此,自曹野那姬被晋献入宫,李隆基才移情一头扑在了金花落。日益疏离了梅阁。宫中的女人就像百花园的花,在园中盛开得久了自有其吊不起人胃口的时候。新植入的小花儿却不同,既可带给人更多的新鲜感又可让人重新拾回昔年的雄风,而君王与生俱来的威严更易使之爱慕。

微妙时分,忽闻广运潭下传来声声戏唱:

“得丁纥反体都董反纥那也,纥囊得体耶?潭里船车闹,扬州铜器多。三郎当殿坐,看唱《得体歌》。”

待循声眺望,只见潭侧正划过三二百只小斛底船,其上皆署牌表,逆流而上。见李隆基已然一把紧握过江采苹的玉手,提步上前,诸人遂纷纷随驾步向前,一睹为快。

事出仓促,彩船说到即到,江采苹来不及顾全沈珍珠母子二人,云儿见状,于是拽了月儿照拂在沈珍珠身边,由乳媪作陪一同护着沈珍珠母子二人趋步在后,随人步子跟于一旁,站在了望春楼一角观赏。

放眼看去,但见广陵郡船在左,栿背上堆积着广陵所出的锦、镜、铜器、海味等,依次向右排去,分别是陈列有京口绫衫段的丹阳郡船,折造官端绫绣的晋陵郡船,上载铜器、罗、吴绫、绛纱的会稽郡船,展示着玳瑁、真珠、象牙、沉香的南海郡船,摆有名瓷、酒器、茶釜、茶铛、茶碗的豫章郡船,富于空青石、纸笔、黄连的宣城郡船以及盛产蕉葛、蚺蛇胆、翡翠的始安郡船。船中皆有米,吴郡即三破糯米、方丈绫。凡数十郡,驾船人皆大笠子、宽袖衫、芒屦,如吴、楚之制。

开元二十九年,田同秀上言“见玄元皇帝,云有宝符在陕州桃林县古关令尹喜宅”,发中使求而得之,以为殊祥,改桃林为灵宝县。及此潭成,自此以来,陕县尉崔成辅于是以韦坚为陕郡太守凿成新潭,又致扬州铜器,翻出此词,广集两县明府,使妇人唱之。此刻,崔成辅就亲自站船在陕州彩船之上,白衣缺胯绿衫,锦半臂,偏袒膊,红罗抹额,于第一船作号头唱之,和者妇人一百人,皆鲜服靓妆,齐声接影,鼓笛胡部以应之:

“得宝弘农野,弘农得宝耶!潭里船车闹,扬州铜器多。三郎当殿坐,看唱《得宝歌》。”

远远地就望见天颜直立在望春楼上,崔成辅遂又指挥着并驾齐驱的各船上的一众人等齐声放声高唱,一时间由其新填词的《得宝歌》,歌声嘹亮的响彻在广运潭上,直上云霄,久久不息。

鼓乐震天响,歌声四起中,馀船洽进,径直行至望春楼下,连樯弥亘数里,煞是壮观。与此同时,四周亦已观者山积,人头攒动,眨眼间就把望春楼围了个水泄不通。

第348章 产厄之灾

听着由远及近声声亲切的唱和,李隆基负手立于望春楼上,显是龙心大悦。

环目那三二百只皆署牌表之的小斛底船,及其上所陈列的名优特产,江采苹但笑未语,只因田见秀一块宝符之说,大唐不只改了年号,由“开元”改元“天宝”,就连吾泱泱国史的版图上都有了灵宝这一地名,而从天宝元年到现年二年,更在接二连三的有着与之息息相关的变动,譬如今刻的彩船巡游,及这会儿的《得宝歌》,无不是以此做题。虽说当初田见秀大有造假之嫌,但上有所爱,下必甚之,李隆基既受用于此,旁人僭伺帝意,搞了一桩又一桩,说白了,实也不过是希旨办事而已,又何过之有?

诸人净顾竞相观望划至望春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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