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部分 (第1/4页)

正月上元节,风清月朗,长安城又迎来一年一度的三日灯会,处处张挂起彩灯,上祈天意,下护苍生,火树银花。

去年望夜,花市灯如昼。今夕的放天灯,盛况更可谓空前,所作灯轮高二十丈。衣以锦绮,饰以金银,燃五万盏灯,簇之为花树,“花萼楼门雨露新。长安城市太平人。龙衔火树千灯焰,鸡踏莲花万岁春。”,元夜踏灯,最富情致。

灯市上,被人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的杂耍台下,李亨带着孙儿李适在看台上艺伎卖艺。正看得热闹,不远处韦坚刚巧由此路过,看见李亨在前。遂上前寒暄。

自天宝元年三月,韦坚因开渠凿潭引通漕运有功擢升陕郡太守、水陆转运使,后又升兼江淮南租庸、转运、处置等使,并兼御史中丞,承恩日深。这两三年可谓步步高升。现下李亨是为大唐的皇太子,与韦坚原就有一层姻亲关系。今夜在闹市不期而遇,少不得要问候应酬几句。

御街两廊下,歌舞百戏,鳞鳞相切,乐音喧杂十余里,韦坚拱一拱手,欲邀李亨移步酒肆一坐:“今儿城中放夜,某做东,相请太子殿下去吃上几樽美酒!”

韦坚乃韦氏兄长,这长幼有序尊卑有别,李亨忙拱手回了礼:“今儿个出府游玩已多时,少时还需送适儿回府,吾便不奉陪了。待改日,吾定备筵席,与阿兄一醉方休。”

李亨婉辞着,抬手轻搭上正随着四周不时在为台上杂耍拍手喝彩的人群也欢腾不已的李适的肩头,见状,韦坚略一思,也未强人所难,陪在旁边观赏了小会儿:“也罢,某还有事在身,便不多作陪了,先行一步就此别过,改日再叙。”

李亨又拱手还了礼,白日在宫宴上吃酒吃的原就有点微醉,宴散后李俶携妻子后脚又跟来东宫礼拜,若不是李适缠磨在李亨身后非认准了要其这个做阿翁的今夜带同游街,李亨这会儿早该寐下,本来只应承下带李适上街来买几盏彩灯,不成想楞是被李适牵着手一路走马观花下来,已是离府甚远,巧不巧地在此又碰见韦坚。李亨自晓得这酒自是不能再去吃,沈珍珠此刻还陪坐在东宫与韦氏说话,李俶也正与李僩、和政、永和坐着聊家常,还须早点回去以便李俶、沈珍珠稍晚些时辰领李适回去广平王府。

辞别李亨,韦坚却是一路向西,赶往崇仁坊赴约,白日宫宴上,便与皇甫惟明相约在崇仁坊的一家酒肆说好结伴夜游。

李亨与韦坚在市井之中虽只是匆匆一遇,这一幕却被李林甫的爪牙在人群中窥探见,火速报达李府。

平康坊,李林甫倒背着手立在厅堂,听过耳目的通报,默声屏退了左右,独自一人转进后院的月堂。

顾名思义,李府的月堂,是座形似偃月的偏堂,于正堂后所别创的一堂,制度弯曲,有却月之形,是以名曰“月堂”。每逢朝中有事,李林甫都习惯闭门在月堂中静思,尤其是欲排构与其同朝为官的某个大臣时,自身居相位以来,近年为排除异己,可未少坐在月堂中沉思,苦思冥想打压异己的种种计策。

一旦李林甫闭门月堂,朝中势必将有人大祸临头,这在百官中也早就不是甚么隐秘。而今番李林甫决意对付的人,不是旁人,正是现任陇右节度使兼河西节度使的皇甫惟明。

皇甫惟明本是镇守边疆的边将,自开元十八年至今,屡战屡胜吐蕃大军,早年先因功任左卫郎将,开元二十年三月,摄侍御史,充长春宫使,后又任司农少卿,开元二十五年七月,任检校司农卿,开元末年,就出任了陇右节度使。天宝元年十一月,吐蕃大军进犯陇右地区,皇甫惟明立即率军迎击,大获全胜,十二月二十七日,吐蕃大将莽布支再率三万余人马,与之部交战,唐军先锋骑将王难得率先出阵,与吐蕃赞普之子琅支都交锋,琅支都被其枪挑于马下,吐蕃军阵脚大乱,皇甫惟明趁机指挥唐军乘势掩杀。斩获敌军五千余人。

不久,皇甫惟明便发现吐蕃军每次进犯陇右地区,都以洪济城为前哨阵地,遂决心除去这个隐患。天宝二年四月,皇甫惟明故亲自率领兵马自西平郡出发,长途奔袭,推进千余里,向驻守洪济城的吐蕃军发起进攻,由于唐军远道而来,出其不意。很顺利地便占领该城。是以在天宝初年,因李隆基喜好边功,边帅常以抗击吐蕃有功而获官爵。皇甫惟明就是其中之一,年节前进京献俘,便被封赏为鸿胪卿,又官升一级。对此,李林甫要比任何一员大臣都要了如指掌。其与皇甫惟明,一文一武,原本也井水不犯河水,怎奈皇甫惟明今年入朝后竟对李林甫年愈专权显露出诸多不满,就在月初还上呈奏本奏请李隆基罢免李林甫在朝任职,请奏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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