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部分 (第1/4页)

看见我情绪完全失控,高老头抢过快要被我捏碎的听筒,开始跟信海欣说话,自然也就是把我对她那些肠子断在一节一节的思念描述了一番。不一会,高老头撂下电话,扯着我的手抢银行似的往外冲。他说,小菜,快,信海欣在校门口,左边第三个电话亭。

一路上,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见到信海欣,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就算我再读500 年书,怕也是找不出个词来形容此刻的激动了。信海欣也傻了,我们赶到的时候,他竟然还站在电话亭边上,手握听筒,泪流满面地傻愣着。她旁边站着一个陌生的男孩子,高高帅帅的,也不说话,也是傻愣着。但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猛地冲过去,抱住信海欣,对着她的嘴就是一顿狂啃。听筒从她手中脱落,打在电话亭身上。也不知道啃了多久,除了尝到了咸咸涩涩的眼泪的味道,好像也没啃出别的名堂来,但还是许久许久才停歇下来。

我终于轰轰烈烈地把自己的初吻奉献了出来。我很自豪,因为我的初吻竟然拥有两个观众,一个高老头,另一个就是旁边那陌生男生。猝不及防地,我听见那个陌生男生说:麻烦你把电话卡取给我好吗?我要回寝室了!

原来信海欣刚才是抢了别人的电话别强行借了别人的卡给我打电话。

信海欣真的回来了。从新加坡赶到北京,从北京赶到省城,再赶回学校,她说她一分钟都没敢耽误;她说她怕太晚了,就不能在我离校时见到我了;她说她答应过我哥的,从我离开学校那天起,跟我恋爱。

又是从凌晨到天亮,我像在做梦似的,拥着信海欣坐在国旗杆下面,说着彼此的爱、想念与悲喜,说着分开这段时间所发生的那些事情。这回为我们抱被子的人,是高老头,不过不是用来抱,而是用来垫着坐。高老头还把寝室里剩下的最后两圈蚊香给拿过来了,点在我们身后。因为我自始至终都抱着信海欣,偶尔一激动又会转头啃几下,高老头实在看不下去了,嘱咐我注意安全后就先回了寝室。

原来信海欣和父母先是去了新加坡,想在那再转道去美国,没想出了些情况,就拖了几个月。这期间,信海欣每天都在哭,都在求爸妈让她回来。可是,骨肉分离,作父母的又如何舍得?最后是她以死相逼,父亲才托朋友帮她订了回国的机票,把她送上飞机。

“我爸妈都没敢去送我。出门的时候,妈妈哭喊着追到楼上,是爸爸把她抱住的。我听见爸爸说,女儿从小就犟,她喜欢上一个人,多不容易,就让她回去吧!之前,我恨我老爸都恨到了骨子里,是他把好端端的一家人弄得这么狼狈,但在让我回国这件事上,我很感激他。要不是他最后点了头,我就再见不到蔡小菜了。”

“我想你回来,你当然要回来。”

“可是蔡小菜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在校门口给你打电话,紧张得站都站不稳,边拨号边拨眼泪。最后借我电话卡那男生看不下去了,说你报号码,我来帮你拨吧。”

“你怕什么?”

“我怕我这样子跑回来,你还是不会喜欢我,那怎么办?我在想,要是真那样,那我怎么办?”

我捧着信海欣那张脸,那张曾被我取笑为洗脸浪费水的大脸,深情地吻了她的额头一下,又一下,再一下,然后问她,听见了吗?蔡小菜他说他爱你。信海欣兴奋地对我进行反攻,笑里带泪地涂得我一脸口水。我实在没勇气告诉她,我已经三天没洗脸。然后她说她想睡一会,醒来就去医院看盛可以。她那么温顺地靠在我怀里,连呼吸都是种诱惑。我说信海欣,我喜欢上了写歌词,等明儿也为这个晚上写一首吧。她问写什么,我说歌名都想好了,就叫“国旗下的夜初”

天亮了,你带信海欣到男生寝室洗脸。在宿舍楼门口,我打电话通知高老头,让他逼迫寝室里的兄弟统统穿好衣服裤子,别还是只挂个内衩,不然信海欣撞见了多难堪。我牵着信海欣的手上楼,才发现他们已经等在楼梯口,呈夹队欢迎状。高老头带头鼓掌并且欢呼,我和信海欣受宠若惊,也不好平白无故受这般礼待,表演了一场激情拥抱算是回报。

高老头打电话给郑敬南,告诉他我们上午过去。郑敬南说北京那边的专家已经过来了,上午可能先给盛可以做全面检查,叫我们下午再到医院。信海欣提议上午就先去H 大看我哥,我和高老头都说好。这其实也是我的打算,打算在去我哥离开的那幢楼前看看,向他问声好,跟他说声再见。

医生说(4 )

下楼的时候,信海欣递给我一张折叠起来的小纸片,是她趁我去洗脸找高老头要笔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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