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 (第2/4页)

“不过是尽礼罢了。”

他听上去消沉了不少,声音也变沉了。

等他们走远了,郁暖和云妍便装作是要报信儿的样子,说了自家主子的名头,从后头绕了进去。

别说,若是没有郁暖在,云妍还不定能不能从一众后背里头,寻到郁成朗。

郁暖与云妍使个眼色,叫她先在后头等着,她先去寻郁成朗。

她垂首,学着婢女的样子,两三步上前,顿了顿,还是戳了戳郁成朗的小厮。

那小厮本要说什么,郁暖懒得解释,面色淡淡,难得敏捷直接探身,使劲戳了郁成朗的后背。

那小厮怕惊扰了旁人,便不曾直接唬出来。

郁成朗正默然啜酒,坐在一角也不曾参与讨论,被戳了一记,一时回头,看是个粉灰襦裙的婢女,像是将军府的打扮。

他正欲叫她稍后,却见那婢女慢吞吞,抬起蜡黄的脸,对他轻轻眨眼。

郁成朗使劲,把酒液吞进了肚里,才顺了气儿:“……”粗重的腕力,简直要把酒樽都捏碎了。

小祖宗怎么跑这儿来了。

啊?!

陛下知道她乱跑吗??

郁暖不晓得他想什么,只面色冷淡,冲他颔首,又轻轻道:“郁公子,我家主人有事相协,望您能让个面儿。”

郁成朗却不敢停顿,只怕叫人看见自家妹妹,于是恨铁不成钢瞪了她一眼,准备起身再论。

郁暖要跟着他走,不防她在地上膝行久了,有些站不住,脚踝一疼,便没能起身,一时用无辜的眼神看了眼她哥,表示了一下自己的难处。

郁成朗要气死了,身子这样柔弱,偏生还跑来龙潭虎穴里头,小心归去被她夫君打屁股。

郁哥哥刚想拉着小妹妹起身,走了两步,便听到外头有太监高亮着嗓音道:“陛下驾到——”

然后,便是开路的仪仗声,和外头勋贵世家众的跪拜之声,甚是宏大。

郁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太倒霉了,一时间,竟生出沮丧的心情。

郁成朗不好再往外跑,与众人一道齐齐跪下行礼。

郁暖膝盖都不爽利,脚腕还是疼的,却也不得不扑通一下跟着跪,腰背挺得笔直优雅,膝前应当磨红出血了,手心的皮肉都疼。

她只觉遭罪极了。

主厅极大,他们的地方不太显眼,人又乌压压一片,上头传来乾宁帝低沉的嗓音,简略道:“平身。”

于是哗啦啦一片全是挺腰起立的声音,却仍都不能坐下,得陛下说了,他们才能坐。

郁成朗单手把她悄悄往内按,自己站回原处,又巧妙挪动身子,遮挡住了妹妹。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修河蟹)

很快,皇帝身边侍候的大太监; 便命众人坐下。

于是; 郁暖也跟着郁成朗一道; 默默坐在很后头的角落里。

崇北侯府的正厅很宽阔,以四根粗柱顶梁,再往上并不平整; 而是照着顶部的样式镂空出来,拱形雕花淋漓凸显出富贵大气; 整个正厅节节交攀高,寓意吉祥。

郁暖去过一趟太后的慈寿宫; 觉得和那头的格局还是有些相似,或是说,和宫殿的格局都很像,只是改良缩小罢了。

她忍不住为崇北侯点根蜡。

他看着皇帝从小到这般岁数,大约是以功臣兼长辈; 高人一等的心态看皇帝了。

故而,也难以说有什么尊君之心,大约觉得自个儿怎样都是应当的; 并无任何不妥。

有了曾经的功劳; 他便要按着小皇帝的脑袋; 叫他尊重自己; 又有什么不对?

然而皇帝; 早就不是甚么十几年前的少年人了。

原著中提到; 他从少年时; 就学会用率直和赤子之心,麻痹误导他欲铲除之人,故而,崇北侯很有可能被蒙蔽了多年。

只是当初无论是皇帝,还是姜太后,背后都没有什么赖以依靠的势力了。

皇帝只有十岁不到,尚且不能亲政,太后的母家早就树倒猢狲散,老一辈入狱惨死,年轻的孩子尚未长成,恰是青黄不接,良莠不齐的时期,其余臣属各怀心思,只得慢慢驭之,不可操之过急。

这使得他们不得不卧薪尝胆,即便明面光耀似晨星,背地里的钻心之酸无人能晓。

他即便为皇,也难以过得舒心随意。

郁暖坐在柱子的阴影里,垂眸杂七杂八的想着事情,心情莫名悠长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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