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部分 (第1/4页)

易明清的脚下生了根,眼前不断回放着前一刻闪电劈裂在脑海里的那一幕画面。

惊惧、恐慌、不可置信。

哪怕是白天里看到郑妈妈被打死,孙氏被逼疯的那一幕,易明清也都未及这时候一般的害怕过。

全身上下寒意遍布,连每一根头发丝都冷的仿佛能结出冰渣来。

彭修将那锦盒安置好了之后就转身回去关了门,然后又随手点了旁边的两盏宫灯,待到屋子里的光线亮了起来才是不冷不热的问了句,“你怎么在这里?”

易明清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就听不进去他的话,只是仰头看着那个被束之高阁的锦盒,面无人色。

“那——那是——”心里挣扎好半天,她冷不丁开口的声音里都带着恐惧的哭腔。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彭修弯了下嘴角,走到案后在太师椅上坐下,仰身靠在宽大的椅背上睁眼看着头顶的房梁,脸上的表情始终平静如一而无一丝的波动。

他不关心易明清为什么会在这里,也不介意她窥测到了他的秘密,很快整个人就如同入定了一般,没了半点声响。

易明清的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动不动的那里站了半晌,直至两腿僵直险些要站不稳了才缓缓转身,神色复杂的朝他看去。

“四年前我做了一件在所有人看来都是丧心病狂且不可原谅的错事,当时我觉得没什么,可是后来才发现,我所有的一生都停在了那一天里,再也无法往前走了。”彭修并没有看她,这话像是说给她听的,又像是自是在心里放了太久而只是在对自己倾诉,他说着就自嘲的轻笑出声,“我收着它,就是为了时刻的提醒自己不要忘记身后走过的路。”

四年之间,他步步荣华,已经攀升到一个其他人轻易难以企及的高度上,可是走的再远,每每回头看一眼,一切就又回到了原点。

不是他没有力气和能力继续往前走了,而是——

从很久以前,他就已经不想往前走了。

他的脚步在不住的向前,可是心,留在了身后,葬在了身后。

再或者——

他早就是个没心肝的人了!

这些话,他之前从来就不曾有勇气说出来过,现在说了,却也觉得仿佛是无所谓了。

彭修笑笑,唇角弯起,这一刻的笑容才称得上是真实甚至是温柔的。

易明清紧抿着唇角看着他。

她认识他也已经很久了,曾经也曾沉醉于他有点邪、有点冷又有点坏的笑容里,可是雾里看花,仰望时候就只觉得那是一尊绝美的神祗,她只能在下方,遥远的瞻仰守望。

而这一刻,这个男人脸上的笑容终于在一瞬间归于真实。

原来,这才该是他真实的样子的么?

原来,那些年里他驻足于水月居门前静听琴音时候的表情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而那个时候的自己,那般的卑微和渺小,只敢躲的远远的看着,连走进他视线里的勇气也没有。

这是易明清第一次见他真正的笑容,而这笑,落在眼睛里,却成了心疼!

“侯爷!”易清明走过去,弯身跪在了彭修的脚边,鼓足了勇气伸出双手握住他宽厚的大掌。

原以为彭修或许会甩开,可是等了片刻,却未曾等到他的拒绝。

易明清的心里突然就积攒了更多一分的勇气,更加用力的握住他的手。

他仰着头去看他的脸,犹豫再三还是试探着开口道,“其实,你的心里一直都记挂着五姐的是不是?”

如果不是心有牵念,他不会一直不住的回首,如果不是有所留恋,他何必这样辛苦的伪装自己,甚至于连一个真实的表情都要束缚在这空旷无人的雨夜里才敢显露出来。

不管他曾做过什么,易明清就是偏执的以为,易明澜那一生即使短暂,能得他这般的牵念记挂已经足够。

彭修闻言,终于缓缓收回视线垂眸看了她一眼。

女子的眼波柔和,没有过分修饰过的表情,就那样深深深深的看着他。

彭修与她对望片刻,就又移开视线,道:“你走吧,明天我叫陈成去账房取些银子送你离开!”

以他的为人,既然这个女人洞悉了他的秘密,他应该杀人灭口才对,可是这一次他突然就不想动手。

易明清心里却是明了——

因为她是易家的女儿,或许仅是因为这个姓氏,才为她争取了一线生机。

“我不走!”易明清开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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