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部分 (第1/4页)

林栝只觉得胸口像是燃着一把火,灼得他心头隐隐作痛; 不由地合拢双臂紧紧箍住了她。而下巴刚好抵着她顺滑的长发,有皂角的香味淡淡袭来。

林栝心底软得像水; 声音不由自主地变得温柔; “阿清受苦了。”

“没有; ”严清怡本能地摇头; 可泪水却不受控制般越流越多。良久; 才慢慢止了泪; 却不想起身; 仍然俯在他胸前,含含混混地问:“你怎么想起回来了?”

林栝低声道:“李实给我写了信; 可那会儿我没在营地; 过了七八天才看到。正好; 我们赵指挥使有密信要送往京都,我就自动请缨,顺便过来看看你……你娘葬在何处,明儿早起我去磕个头。”

说话时,他的胸口一起一伏,发出嗡嗡的声音,而他因长途跋涉,身上带着些许的汗味和体味,不好闻,却莫名地让她安心。

严清怡停了片刻,才回答:“在西郊,葬在我外祖父旁边。你拐到济南来,会不会延误你的差事?”

林栝低低道:“不妨事,我另外还带了三人,我脚程快,回头赶个夜路,与他们一道进京就成。”正说着,腹中传来“骨碌骨碌”的响声。

严清怡连忙站直身子,“我去做点饭。”

林栝并不推辞,点点头道:“好,多做些,一整天没吃东西,刚才翻墙时腿脚都有些打晃儿。”

“你呀,”严清怡嗔一声,这才惊觉自己手里扔握着那把短匕,忙塞进怀里,先往东厢房去寻火折子。

春兰也被吵醒了,正合衣坐在床边,低声道:“姑娘歇着吧,我去做饭。”

严清怡情知适才跟林栝的话已被她听了去,也没打算隐瞒,摇头道:“你接着睡,我去做。那人姓林,我们已经说定了亲事……并非外人。”

原来严清怡心里记挂得就是这人!

春兰无声地笑笑,仍是压低声音道:“姑娘若是有事儿,尽管吩咐我。”

严清怡道声好,点燃油灯,双手端着往厨房去。

林栝也跟着进去,轻笑道:“那狗不错,悄没声地就冲出来,刚才险些着了它的道儿。”

“是李实找来看门的,”严清怡唇角弯了弯,“这阵子幸亏有他照应,他说他欠了你的情。”一边说着,一边生了火,先烧了两瓢温水,盛在铜盆里,对林栝道:“你先擦把脸解解乏,上衣也脱了吧,我给你洗洗,天儿热,搭在外头很快就干了。”

林栝没好意思在厨房里面洗,端着铜盆在院子里洗了脸,又略略擦了擦身子,将满是尘土的裋褐就着盆里的水搓了两把,用力拧干了,却没晾在竹竿上,仍旧穿在身上,这才进了屋。

严清怡已经下油锅炒了把嫩葱,又烧上水,此时正用筷子搅面疙瘩,看到林栝穿着湿衣,顿时急了,“湿乎乎的箍在身上多难受,而且也不怕着凉?”

“没事,不冷,”林栝往灶前一蹲,“这不还烤着火呢,一会儿就干了。”说着,往灶坑里塞两根柴。

火苗立刻旺起来,照着林栝的脸,平白为那张冷峻的面容增添了许多暖色,而那双明眸映着火光,比天上的星子还要明亮。

察觉到严清怡的目光,林栝抬眸,唇角绽出温暖的浅笑。

严清怡满足地叹口气。

这便是她想要的生活,她做饭他生火,她缝衣他种菜,春天一同下地,秋日一同收获。

少顷,锅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有白汽沿着锅盖四周袅袅升起,严清怡揭开锅盖,将细如黄豆粒般的面疙瘩下进锅里,再切点香菜末,打上蛋花,捏一小撮盐。

一盆香喷喷的面疙瘩汤就做好了。

林栝起身往碗柜里寻出两只碗,各盛出大半碗。

严清怡柔声道:“我不饿,你吃吧。”

林栝笑笑,再不客气,急匆匆吃过一碗,又去盛第二碗,直吃完三碗才缓过劲来,低声道:“很好吃,你尝尝。”

严清怡被他的吃相勾起馋虫来,将碗里的汤拨给他大半,自己就着剩下的小半碗慢条斯理地陪着他吃。

林栝把一小盆吃了个见底,满足地叹一声,“回家真好。”

目光凝在严清怡脸上,伸手握住了她的,却不像上次那样,刚触及就着火般移开,而是慢慢地将手指嵌进她的指缝,彼此交握在一起。

他的手大,她的手小,他的手指黑,她的手指白,紧紧地挨在一处,却是奇异般和谐。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谁都没有开口。

过了许久,林栝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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