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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这立场十分对她的胃口。倘若提出这话的不是秦桧,她非得跟这人引为知己不可。

但既然知晓了对方身份; 不得不多了个心眼儿。这是他的肺腑之言,还是揣摩着她的心意,专门拣她爱听的说呢?

秦桧秦相公的官场智商登峰造极,可偏偏这儿有一个人; 是知晓他全部黑料的。

秦桧见她似是心不在焉,也十分贴心地收住话题,笑道:“下官多虑,夫人自然都有计较。”

潘小园敷衍两句,仍然不敢多说话。知道面前的秦相公是百年不遇的人精,就算此时人微言轻,但与生俱来的天分摆在这儿,千万不能让他瞧出自己的疑心来。

此时她“府里”的丫环小厮带着轿子来接她了。也就赶紧趁机和秦桧等人道别。赶紧回去静静。

秦桧知趣,看出她疏离,也不上赶着巴结,最后笑道:“听闻夫人是商贾出身,对理财之事颇多心得。贱内却也对此有些兴趣,倘若夫人不弃,哪日做客敝府,给她指点一二,下官感激不尽,必当厚报。”

潘小园燥汗不断。若是换了别人,有官太太愿意和她聊理财,自然是欣然答应。但这位……

心中打鼓,平静片刻,强笑道:“那……那奴家恭敬不如从命。”

轿子悠悠抬起,知道秦桧看不见自己表情了,才猛然松一口气。

脑子里飞快地调动自己所有的历史知识。秦桧害岳飞的事,至少发生在二十年后,现在倒不必多虑;而据她所知,秦桧早年是个颇为强硬的主战派,只是后来靖康之耻,他和皇帝一道被俘虏到金国,寄人篱下许多年,“逃”回南方之后,就变成了妥妥的带路党,倚靠金国的扶持,一路做到了权倾天下的宰相。以至于后人频频猜测,他被囚北疆的那些年,究竟经历了什么。

现在的秦桧大约还没开始办坏事。但作为日后的史上第一奸臣,以此人的臭名昭著程度,完全不能对他丧失任何警惕。

更别提,他居然已经打听出来自己的出身特长,显然在议事之前就做了相当的功课。对她如此,对梁山其余人等自然也是如此。时机一到,迅速站队,抓住所有机会上位。如此的心机和“远见”,着实令人佩服。

心中飞速思考。若是真能拉拢此人,让他“改邪归正”,会不会是个得力的帮手……

随即呸一声,放弃这个想法。懒得做这费力不讨好的事儿。

平行历史中的岳飞含冤入狱,受尽酷刑,临终呐喊“天日昭昭”,想想就让她心里发颤。现在她的小师弟,天真乐观,满腔热血,得是什么样的邪恶力量,才能让他陷入如此绝望的境地?

而现在的秦桧,虽然时运未到,没机会做大恶人,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也绝对称不上好人。

虽说历史已经有所更改,可她家小师弟的人生路仍是如履薄冰,年纪轻轻,多少次和阎王爷擦身而过。不能给他增加一丢丢危险的可能性。

她知道自己不是耶稣也不是佛祖,玩不起普世道德——尤其是当她心有挂念之人牵涉其中的时候。

看在今天秦桧对她多有帮衬的份儿上,还是要拉他一把——比如找个机会悄悄做掉,让他“在职暴毙”,还能领一份慰问金,免遭生铁铸身、被世世代代鄙夷唾吐的命运——这么一想,算是售他一个大恩,想来秦桧的在天之灵也会谢谢她。

计较已定,不免对自己的心狠手辣颇为欣赏,嘴角抿出一个得意的笑。

便应他的邀,去他家做个客,麻痹稳住这人,免得他心怀叵测,再造出什么别的糖衣炮弹来。

接受了一整日的政治文化熏陶,潘小园觉得脱胎换骨。回到“武府”,只想倒头就睡。旁边有丫环殷勤过来伺候换衣、洗面,倒是省事——由俭入奢易,她也终于不用自己背过手去梳头了。

但和武松每日的工作相比,她简直清闲得像个真正的官太太。

他直到彻底天黑才回来。灯火通明的厅堂上,一身的血污清晰可见。

几个小丫环本来快手快脚的,主动来伺候“官人”宽衣,看这架势,一个个吓得花容失色,挪着脚步不敢上前。武松顺势把她们遣走:“我自己来就成了。”

潘小园赶过来,也吓一跳。好在她也见惯了,轻手轻脚帮他把带血的衣裳脱下来,倒没见到伤。想来那血是别人的。

连忙问:“怎么了?”

武松这才抱怨:“禁军里全是无赖泼皮,一个赛一个的无能,也不知当年林教头是怎么忍下来的!”

大宋实行募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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