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部分 (第1/4页)

选由惠民堂教导的医僮走远了,你这会儿嘀咕他也听不到呀。

蔡妩表情遗憾地瞧了瞧已经反应过来,正给她拉车帘,布置车内的杜若,心里微微叹了口气:要说董信这孩子可真是不容易啊。当年一句日久见人心,竟让他生生耗费了十年光阴。先是杜若自己过不去心里那道坎,说什么都不同意。紧接着又是郭奕出生,杜若帮着她照看郭奕,没心思理会这事。等到郭奕年纪渐长,不用人再时时看着,她终于可以舒口气时。偏偏又赶上了来许都,郭荥出生。整个府邸,家主不在,就只有杜若帮衬着她。别说是谈风花雪月有功夫了,就是谈茶米油盐,杜若都未必能跟你闲下来好好唠!

再等到郭荥不用人盯着瞧着,她也渐渐闲下来时,杜若终于可以静下来,平心静气地思考自己跟董信的问题了。偏偏又遇到个不省事的小主子郭奕:这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他小舅父蔡威的遗传,对于凡是觊觎他身边女性的雄性生物都抱有愤怒的敌意:管你是好哥们(指曹丕)或者从小看到大的好师兄(指董信),反正要从身边带人,就是在抢东西,就是不行!可怜董信,在郭奕这种思维做鬼下,每次来见杜若都跟闯一次险关一样,郭奕那小子各种层出不穷的恶作剧像不要钱一样拼命地往董信身上使。也的亏董信心眼实,脾气好,不然换个人,早就撂挑子不干了:小爷宁愿媳妇儿不要了,也不要去上赶着受那个气了!

当然,经历了这种插科打诨的小捣乱,董信跟杜若好像不是越离越远,反而越走越近了。很难说,这跟郭奕的初衷到底是背道而驰还是歪打正着。

蔡妩在上车后,看着执拗地不肯跟她同车的杜若,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开玩笑调侃她说:“我打赌,你刚才那句话要是当着阿信的面说,他肯定宁可官渡不去了,也得把婚事完成。”

杜若脸一红,嗔了蔡妩一眼,咬着唇说:“他若是不去官渡,那就不是他了。既然不是他,杜若又何必嫁呢?”

杜若话说得很绕,云里雾里的,倒是让蔡妩勉强听了个明白。

蔡妩轻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该欣慰自己徒弟有担当有作为,还是该后悔自己当年好像有意无意给杜若小姑娘灌输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思想,以至于现在全应到自己徒儿身上。不知算不算别样的现世报?

等蔡妩叹完气,抬眼那一瞬间又把目光落在了郭照身上。郭照这会儿安静地坐在车里,微仰着下巴,手扣着帕子,看上去无比的倔强而镇定。可是跟自家姑娘朝夕相处的蔡妩却微微闪了闪眼睛,把手无声地附在了郭照手上:总有些人,在你以为他过去的时候,仍旧会在有意无意间,以一种出乎意料的方式再度闯进你的视野。比如,也开赴战场的曹二公子。

郭照抬起头,对蔡妩笑了笑,伸手撩开车帘的一角,笑得万分明媚地跟蔡妩说:“母亲,你看,雪化了。今年上元节燃灯的话,想必依旧是很美的。”

蔡妩愣怔了下,手抓住郭照腕子,看着女儿的眼睛声音很慢地说道:“是啊,雪总会化的。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郭照眯弯了眼睛,看着车外渐渐后退的风景,声音喃喃,轻似自语:“是啊。明天又是另外一天。”

蔡妩看着这样的郭照,垂下眼睛,无声地点了点头——

建安五年的上元节,和以往节日没什么两样,只除了军师祭酒府里缺席了当家的,却在头一天迎来了会娘家探看的戏娴。跟听到戏娴来也凑着赶来的荀彤。

蔡妩拉扯着戏娴,跟个更年期老太太一样絮絮叨叨地问戏娴:“他对你怎么样呀?”“你们过得好吗?”“他家里那个姑母难伺候吗?”“你在那里还习惯吗?”

戏娴微低着头,脸色微微泛红,带着新嫁娘该有的娇羞跟蔡妩说:“一切都好。婶母放心吧,娴儿不会让自己委屈的。”

蔡妩闻言,登时就无限感慨:自己果然老了吗?明明三十还不到,就有种当岳母的味道,。这样下去,等奕儿成婚,她不是都能找到当祖母的感觉了?

戏娴善解人意地陪着蔡妩说话聊天,旁边的荀彤跟郭照听着,一个怅然失神地咬唇,一个微微蹙眉地思考。

等蔡妩觉得自己啰嗦够了,该给戏娴教些不太能让郭照荀彤这样小姑娘听到的夫妻相处之道时,蔡妩才闭了嘴,带着戏娴走到了另一间房里。厅里留下荀彤,和负责照顾荀彤的郭照。

只是两姑娘在大人一离开,气氛立刻为之一变。

荀彤是心有所思,面带轻愁的叹气。郭照是眼睛灼灼地盯着荀彤,口气笃定地问道:“彤儿姐姐在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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