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 (第1/4页)

成废料的笔洗,只是低着头道,“闻校尉到了。可是要让他在外面先等候一会儿?”

“不必。”秦煜阳抬手,“让他进来吧。”说着又看向秦煜阳,“六弟,朕今日叫你来,便是希望你能亲口对朕说一句,澄清这一切都是误会,都是子虚乌有的谣言,可你太令朕失望了。”他偏过头去,摆了摆手,“你回去吧,朕暂时不想再见到你。”

“……是。臣弟告退。”秦景阳的神色微黯了黯,却并未再坚持什么,起身又是深揖一礼,这才退出了寝宫。

从长廊向外面走时,正巧碰见高怀恩引着闻冲走过来。狭路相逢,司隶校尉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冷淡模样,立定抱拳:“襄王。”

“闻校尉。”秦景阳同样收起表情,不温不火地回了一句。

两人就此擦肩而过,继续朝着彼此面对的方向前行。马上要出了长廊时,襄王却突然又停下脚步,回头望去,正巧看见那红木宫门缓缓闭合,将男人的身影隐没在内。

可惜了。秦景阳暗想。闻冲来的太不是时候,正巧打断了自己的话。不然,他便可以再套套秦煜阳的口风,更加细致地揣摩一番对方的心思。

他当然不会天真到认为,凭着一句“我们是真爱”,便能让秦煜阳轻而易举、毫无芥蒂地准许他与楚清音之间的婚事。代价是一定会有的,不单单是与兄长的隔阂,与侄子的疏远,朝臣们在背后的议论纷纷,更是一些实质上的退让和补偿。只不过,在别人眼中看来,那可能是极大的损失,但是他们并不会知道,这未必就不是自己想要达到的结果,只不过趁着这次机会,顺水推舟了一把而已。

秦景阳有九成的把握,只要自己将那个条件说出口,秦煜阳便一定会动心,或者说,那其实也正是对方所一直期望着的。两人之间的分歧,或许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旁枝末节罢了。

却说这厢闻冲走进了皇帝的寝宫。男人单膝下跪,抱拳行礼道:“微臣参见陛下。”

“闻卿起来吧。”秦煜阳闭着眼,头向后仰靠在椅背上,神色淡淡的。“朕吩咐你去查的事情,可是有结果了?”

“是,微臣正是为此而来。”闻冲点头,“这几日来,臣派人去多方打探,传回来的消息之中,无一能作为襄王与左相私下勾结的证据。除此之外,上屏江上的河盗与赵贲、梁默等人,也确实与襄王毫无关联。”

皇帝没有睁眼,眉毛却微微跳了一下。“无一证据,毫无关联……”他喃喃重复着这几个字,突然问道,“此事,你怎么看?”

闻冲垂首:“事关重大,卑职不敢妄言,请陛下乾纲独断。”

“唉……”秦煜阳叹了一声,挥手道,“朕知道了。你辛苦了,下去吧。告诉高怀恩,守在寝殿外面,这次不能再放任何人进来。”

“是。微臣告退。”

闻冲离开了。皇帝睁开双眼,望向头顶上方雕绘着盘龙彩凤的房顶,陷入了沉思。

如果闻冲所言非虚,那么秦景阳想要娶楚清音,似乎倒当真不是别有所图,只是被那女人给迷了心窍罢了。这个结论令秦煜阳稍稍有些安心,几日来心头压抑着的重重阴云总算散去了一小半。当然,仅是这点小小的安心,并不代表他就容许襄王可以这样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如愿以偿地将楚清音娶入门内。

此番秦景阳酿下了弥天大祸,造成的种种恶劣影响不胜枚举。但事实上,从秦煜阳的角度来说,这件事对太子、以及皇室名声造成的伤害,倒也还在其次。秦曦与那楚清音说是内定的夫妻,实际上却是与对方素昧平生,哪怕在八珍坊曾萍水相逢,也至今不知对方的身份相貌。对于他来说,楚清音也好,别的女人也罢,只不过是一个顶着太子妃名头的符号而已。

至于外人那边,反正纳征之礼还没有举行,知情者毕竟尚在少数;对这部分朝臣施以高压,令其守口如瓶,想必也没有那个人敢冒着丢官掉脑袋的风险去谈论皇家的丑闻。况且,出了这件事,最丢脸的并不是身为受害者的皇帝父子,而是那不顾廉耻、强娶侄媳的襄王自己。

真正触碰到了秦煜阳忌讳的,是秦景阳从秦曦那里“夺取”了楚清音的这个行为。这个被夺取的对象可以是太子妃,也可以是别的什么不起眼的玩意,令皇帝耿耿于怀的,只是“夺取”这个动作本身而已。

君臣有别,上下有分,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君臣尊卑要凌驾于孝悌之道之上,这也是皇家的特例。天子是君,储君亦是君。就算说秦景阳与秦曦是叔侄,是教导和被教导的关系,秦景阳也是大权在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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