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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三的舌头有点儿打结:“小主子,即便叶宝柱和叶都督是亲戚,叶都督与沈家也是姻亲啊,叶公子还能与小主子断了婚约不成?再说,同一个地方,同一个姓,不一定就是亲戚。”

“但愿不是。”沈雪苦笑道,“可若真是此叶同彼叶,这血案抖出来,叶公子难道不会怀疑叶家被灭门与沈家有关,难道不会怀疑其父之死与大伯父有关?即使叶公子一开始不相信,也经不住三人成虎。还有,为安抚阵亡将士,皇帝不定会给叶公子赐婚。沈叶两家有血债,我和叶公子的婚约是维系不下去的,在皇帝眼里也是必须要断的,封一个官,授一个爵,赐一个名门嫡女,皇帝可以轻而易举地把叶公子拉过去。”

挪开椅子,“三爷,我要回府去见祖父。冬草,我们走,冬——”一回头,但见冬草满脸泪水,张大着眼紧紧地盯着自己,那带着惊恐,充满悲愤的眼神,让沈雪感到紧张,上前两步抓住冬草的肩,声音短促:“你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讲啊!”

冬草没答话,跪倒在地,紧搂住沈雪的腰,摧肝撕肺地失声痛哭。

沈雪急了,用手捧起她的脸,急切地问:“冬草,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冬果抹了抹泪,道:“小姐急得忘了,冬草的爹也是个总镖头,冬草的家人,镖局的伙计,也是一下子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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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 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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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雪呆了呆,心底掠过一丝惕然,喑哑了声音,缓缓道:“冬草,你是怎么想的?”

冬草哽咽道:“求小姐给冬草报仇!”

沈雪微微心安,扶起冬草,缓声道:“说说你自己的想法。”

冬草止住哭泣:“当年老爷也曾暗查过冬草爹娘之死,没得什么有用的线索,叶宝柱滚钉板状告姑老爷灭了叶家,冬草私心觉得不可信,只是想着灭叶家的真凶与杀冬草家人的恶徒或许是同一人。”

沈雪让冬草坐回锦杌,吩咐冬果给冬草端了杯热茶,看着冬草捧着茶杯的手不住颤抖,示意冬果取棉巾给她拭去脸上的泪痕,微弯腰,轻轻问道:“冬草,你不认同姑老爷是元凶?”

冬草的声音带着抽噎:“冬草有八九分相信叶家血案确实存在,叶家惨案发生在五年前,叶宝柱当时只有十二岁,冬草很奇怪他是怎样逃过这一劫难的。冬草的爹娘在四年前被害,冬草十三岁,是家中长女,只因在坟前痛哀爹爹才躲过灭门之火。不过,要说凶手是姑老爷,冬草直觉姑老爷没那么大的胆子,没那么狠的手段,做不出那么绝的事。别的也不知道说什么。”

沈雪把手放在冬草的肩上:“冬草,你是我爹带到沈家的,你我主仆三年,我不想你因叶宝柱一事生出对沈家的嫌隙。我爹要三爷他们保住叶宝柱的性命,便是害怕叶宝柱一死,姑老爷杀人灭家就被做实了。你的直觉还是有道理的,姑老爷那人一辈子挂在姑太太身上,荣华富贵都是沈家给的,实实是个吃软饭的窝囊废,而且所我所知。他并没有离开过长安。”

叹了一声,又道,“我们探不到案发经过,也就推断不出叶家惨案是怎么回事,也想不通叶宝柱为什么会咬定姑老爷。我能估算到的,这是皇帝针对沈家兵权的一次行动,如果灭叶家的凶徒与灭你家的凶徒是同一批人,当年我爹没查出什么,现在怕是更查不出来,时间早把痕迹抹平了。你的家乡双桂府。与叶家所在的桂西府,是相邻的两个州府,你爹娘。怕是有着你根本不知的身份来历。”

冬草睁大了含泪的眼:“冬草不孝,至今都不知杀害爹娘的凶手,不能为爹娘报仇,不能为镖局的人申冤,冬草只求小姐。有一线希望也帮一帮冬草!”

沈雪点头:“你是沈家的人,沈家自然要为你作主,叶宝柱告上姑老爷,不定也是个契机,不管是谁,想对沈家下手。都是沈家的敌人,当今皇帝也不行!”话到最后,已是冷极!

想前世护国公府沈家便是被皇帝以叛国罪满门抄斩。功高震主,历来如此!如秦始皇那般高官厚禄待良将、从不枉杀一臣民的帝王,也就是唐太宗李世民堪堪可比,宋太祖赵匡胤还杯酒释兵权呢。

冬草眼中的泪随着她的一眨眼无声流了下来,再次跪在沈雪脚下:“全凭小姐作主!”

沈雪拉起冬草:“走吧。回府到松涛园见祖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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