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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孩子都惭愧地低了头。绣瑜才缓和了语气:“额娘不是有心责骂你们,而是这事牵连太广。连老六都知道高士奇只是一介孤臣,能值几个钱?若我是于成龙,我就不动高士奇,而是剑指他背后那人。”

“你们说,高士奇是谁推荐给你皇阿玛的?”

胤禛脸上豁然变色,声音拔高:“纳兰明珠?!可是于成龙一介汉人,谁给他的胆子告倒纳兰明珠?”

绣瑜幽幽叹气,反问道:“你觉得还能有谁?所以额娘告诉你们,别跟着搅浑水,免得被人当枪使了。”

果然,四月,御史郭琇的一本奏折把整个事件推向了最高潮。郭琇参奏靳辅与明珠等人,交相固结,故意虚报花费,靡费治河银两,所得大半分肥。

第66章

郭琇的这封奏折就好比二百多年后; 在塞维利亚杀死费德南大公的那颗子弹。后者引爆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前者拉开了九龙夺嫡的第一场序幕。

朝堂上的动荡已经远远超越了治河这个范畴; 变成了“倒明党”的狂欢。之所以只有“倒明党”; 是因为纳兰明珠此人段位实在深不可测。事情发酵到现在; 他及其党羽都没有为自己辩驳过一句,完全是一副清者自清; 坦坦荡荡等你来查的样子。

相比之下,索额图的动作就要急功近利许多了; 这一个月以来参奏明珠的折子,像小山一样堆满了康熙的案头。其中不乏步军统领托合齐等位高权重的大臣。

这样的态度一对比,高低立现。所以虽然郭琇等人已经罗列了明珠的十八条大罪放在康熙的案头,他也一律留中不发; 不反对也不赞成。

底下彻查靳辅贪污一案的官员; 也非常良好地体察了圣意,抄出的都是一些莫须有的罪名,一点石锤都没有。开玩笑; 一个是“要做官问老明”的明相,一个是“要讲情问老索”的索相;一个是孝慈高皇后的侄孙子,一个孝诚皇后的亲叔父;皇亲国戚加重臣光环,他们这些人怎么敢管?事情就这么拖延下来。

前朝后宫息息相关; 这句话在别的朝代不一定管用。但是在康熙朝,绝对是铁律啊。因为前朝斗得死去活来的这些大臣; 他们的姐妹姑侄都在宫里做妃子呢!

惠妃最近的日子不太好过,御膳房的奴才开始各种不服管; 每天丢了碟子打碎碗的,总有些烦心事让她操心。相比起来,宜妃就气焰高涨了,五阿哥汉文不好,皇太子特意点了专门为皇太子服务的机构——詹事府的少詹事汤斌做他的汉语老师。这是多大的荣幸啊。

再联想到皇太子的母族无人在后宫为妃,将来改朝换代尊封的时候,她们翊坤宫只怕还要还要压贵妃的永寿宫一头呢!

翊坤宫近日容光焕发,却惹了众怒了。连一向中立、最与世无争的荣妃都忍不住在宜妃背后吐口水。

温僖更是气到在绣瑜面前口出恶言:“连最没指望的荣妃都盼着三阿哥争气有本事,将来独当一面。她倒好,使着儿子去捧别人的臭脚,还敢踩到本宫头上来了。”

“捧别人的臭脚”,那人不就是皇太子吗?这话说得僭越,也可见温僖急了。她虽然母族势大,但是十阿哥年纪太小,等到他长大黄花菜都凉了。她还盼着大阿哥跟太子一直斗下去,削弱太子的势力,好为她的儿子将来铺路呢!

宜妃势大,虽然是暂时的,但是也对永和宫威胁不小。温僖眼见要狗急跳墙,绣瑜跟她走得近,生怕她一个想不开,非要拉着自己一起跳。

她本想吃瓜看戏,可惜站得太近,还是免不了溅上一身泥。可喜可贺的是,她在这个紧要关头,又有了身孕。这最小的一个孩子来得恰到好处,她立刻关门闭户,连带拘着几个孩子不准走动,以防不测。

果然,贵妃先出手了,而且打的是恰到好处的感情牌。

太皇太后身子不好了,康熙心情沉重,突发奇想要画师为皇祖母画一幅小像,结果到了如意馆,却翻出他二十四岁平定三番之后那一年,画师为他和太皇太后做的一幅像。

多么有寓意的一幅画啊。平定三番的功臣是明珠,画师是高士奇,题词的人是容若。

康熙顿时唏嘘不已,没多久索额图就收到梁九功的消息,说皇上让找《饮水集》(容若著)出来看。

妈的,最烦跟明珠这个老杂毛比儿子!索额图气急败坏地砸了一屋子东西,写了封信到佟佳氏承恩公府上。

佟国维兴冲冲地接了信来找大哥,结果被佟国纲喷了一脸唾沫星子:“他赫舍里家盼着皇太子赶紧继位,你也盼着不成?咱们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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