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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清素来稳重,可如今看着却像是稳重过了头,整个人都活似泥人蜡像,一盏茶拿在手里半天不开盖,开了盖却又擎着不动,等茶水都凉透了也没见他喝进去一口。

郭游年纪最大,平日里瞧着也最漫不经心,今儿乍一看倒也端得住,只莫要注意到他快要将那支向来不离身的笛子磨穿了便罢……

四个人当中,牧清寒因在守孝,并未下场,可他的紧张却也不亚于在场任何一人。

这三人的学识才华都在自己之上,若他们中有人落榜,那么自己?

报喜的名次是由低到高倒着来的,大家也从原来的不以为意,到了焦灼,震惊与失落。

竟然没有自己!

他们在心里想着。

此时此刻,杜文就像脱了力一般靠坐在椅子上,他满心满眼,乃至整颗头颅里面都空荡荡的,只剩这一个念头不住地徘徊。

他落榜了,他竟然落榜了,真真正正的名落孙山,连个边儿都没沾上。

牧清寒的眉头也皱的死紧,他曾想过有谁会落榜,然而,然而却不曾料到结果竟会是这般!

三名才华横溢的秀才,竟一个都没上榜……

他想要安慰,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反怕自己一说话刺了他们的心,只得默默叹气。

反倒是性格最沉稳的洪清第一个回过神来。

他苦笑着叹了口气,有些自嘲的说道:“罢了,素日我还有些不服,如今看来果然是自己火候未到,这便再回去苦读三年。”

说完朝大家拱拱手,就回房去了,至于究竟是不是回去读书,在座谁也懒得去猜。

牧清寒又看了看杜文与郭游,见后者也站起来,倒背着手,歪脸望着外头渐渐昏暗下来的天空出了会儿神,又盯着西边火一般静静燃烧的云彩默然不语。

良久,郭游突然道:“当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山还有一山高!说句不怕你们笑话的话,我一向也颇为自负,自诩向来不下场则已,一下场必然十拿九稳。只如今看来,却是那一分失手了。”

饶是他比同龄人略崩的住,可到底也是年轻气盛,前头又是陈安县的案首,后来又得了知府大人的看重,亲蒙赐字,不禁有些个飘飘然,这才决定要下场。

哪知这一场却给他兜头浇了一盆冰水,瞬间清醒过来。

是了,便是案首又如何?

天下这么大,一共有多少县!便是案首也一年一个,算来没有一千也够八百,他又算个甚么!

郭游啊郭游,你还差得远呢!

待郭游也一甩袖子走了,牧清寒着才转向杜文,想要宽慰他几句。

杜文还在怔怔出神,不等他说完便忽然站起,闷声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先回房去静静。”

作者有话要说:

望天,所以说啊,婚姻这种存在很大程度上代表了责任啊,因为完全就是两个家庭的结合,两个陌生人想过到一块去,必然要各种磨合……

尤其是亲戚这种存在,毕竟有血缘在,如果不是闹得实在不可开交,真那么丢着不管总不是个事儿,还得谨慎处理才行

第四十五章

牧清寒并不拦他; 待他走后; 却又叫了管家过来; 吩咐各处护院及小厮加强巡逻,注意上夜; 尤其盯着三位秀才房内动静; 免得他们做傻事。

这实在不是他小题大做; 当真需得防患未然。

前儿考试还没开始的时候; 就有一个老秀才进考场前就魔怔了,他们当时都在场,也是看见了的。

后面几天又干又热; 闷得人喘不过气来,考场内更是难耐,再加上紧张焦躁等诸多情绪,后天又陆陆续续的被抬出来十多个。这些人大多是已经上了年纪、有了白发的;再者还有几个年纪轻轻却体弱的; 都是撑不住; 昏死在考场里的。

因为了防止徇私舞弊; 律法明文规定; 考试期间一旦出了考场,无论原因为何; 皆不得再入内; 故而这些人慢慢被救醒了之后; 竟有几个登时想不开,哭着喊着就要去投河。

科举一事便如那千军万马气势汹汹去挤一座细细的独木桥,下面便是万丈深渊。

过去了; 自然海阔天空前途无量;而过不去,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实在怪不得他们,状若癫狂,失了读书人的体面。

每三年一次,便是什么生疏的活儿也都上手了。

因为考中者必然是少数,每次考完或者是考到一半,必然有许多人一时想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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