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 (第1/4页)

她心里有些激动,觉得自己有许多事情想问,可一时间又不知道该先问什么,张着嘴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咋地,吓傻了啊?”山子笑着问。

许杏儿回过神儿来,心道难怪吴老三说自己只是他个人的徒弟,而不是拜入吴家门下,见山子还在看着自己便说:“没,我、我只是有些惊讶,我从来没想到你家竟然有这样的背景,实在是太意外了。”

“这算什么背景啊,不过是老辈儿传下来的经验罢了,如今也都是在吃老本儿了,山里的参也越来越少,我爹这一辈儿又没老爷子那样的本事和天分,所以我爷说了,等他老了放不动山了,小辈儿们就也都不许再入行了,今后只做些寻常的草药生意也就罢了。”山子丝毫没有避讳地说。

“挖人参还需要天赋啊……”许杏儿有些好奇地问,她还以为这个完全是要靠勤奋和运气呢!

“自然是要天分的,这个东西……”山子抓抓头发,“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老爷子说,我现在都才刚摸到边儿,连放山都还不能跟着去呢!”

许杏儿听了这话不免有些向往,若是能跟着去放山挖人参……

“别想了,放山可是有很多规矩的,其中就有一条,女人不放山。”山子马上就打断了许杏儿的遐想。

“为啥?”许杏儿有些不服气地问,“女人又不比男人差,凭啥不能去放山?”

山子见她气鼓鼓的模样,不由得好笑,女人不放山的规矩是打老辈儿传下来的,具体是为什么,传到现在估计也早就跟最开始的缘故不一样了,按自家老爷子的说法,女人放山不吉利,会冲撞山神,也会冲犯人参,会空手而归,说不定还要出什么事故。

但若是这样一五一十地说,按照许杏儿的性子,定然是要炸毛的,所以他想了想说:“放山从每年谷雨进山,直到白露左右才回来,住在又湿又潮的炝子里,蚊子、蚂蚁、草爬子、瞎眼蒙到处都是,身上的包叮得一片一片,旧的还没下去,新的就又摞上去。”

“若是赶上天不开眼,十天半个月见不到太阳,每天只能啃粮食,连点儿新鲜的菜都吃不上。若是晴天就得赶路,爬大山翻岭子,穿棵子钻林子,趟河过水没有不走的。”

山子开始只是想跟许杏儿说明,放山很苦,更不适合女人上山,但是说着说着,想起自家老爷子和老爹,每次回来都不像个人样儿,不免有些唏嘘伤感。

“有时候遇到大牲口,指不定就得有人伤了残了甚至是死在山里头。更别提在山里生了急病、滚了砬子或是麻达山了……一帮男人都还未必能活着出来呢,更别说是个大姑娘了。”

许杏儿跟着叹了口气,也点头承认道:“的确是太辛苦了,难怪你家老爷子不想让子孙后代再做这个行当。如今你们家境也不错,做点儿寻常的草药生意或是别的买卖,怎么不比进山卖命强。”

“你倒是想得开。”山子一屁股坐在板凳上,“不过我家老爷子也是这么说的,他当年就不想接这个差事,但是上头有我祖爷压着,他就也硬扛下来了,本想等老家儿都没了之后,自己就可以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可是没想到接过来就做了一辈子。”

“做了这么多年,猛地闲下来了,怕是还不得劲儿吧!”许杏儿笑着说。

山子点头道:“这话说得倒是没错,老爷子如今身子不如往常,我们总拦着不想让他再去放山,可偶尔歇一年也就算了,第二年刚过了年,还不等开春儿,就开始坐不住了,早早儿地就把东西收拾出来,天天数着日子想进山。”

“山子哥,你跟我讲讲放山的事儿呗!”许杏儿饶有兴趣地搬了个板凳儿,坐在山子的对面,眼巴巴地看着他问。

“其实我也不太懂,偶尔听大人们说点儿,老爷子还不许我学放山采参的事儿。”山子回忆了一会儿说,“我记得每次进山前,都要先准备拉背,大部分是用枣树条编的,你刚才转弯过来的那棵大枣树,是我家老爷子第一次当把头放山前种下的,也是我家以前传下来的规矩,留着给后辈人编拉背用。”

“一般山上都是穿短褂子,扎着腰带,下身穿着肥大的长裤子,小腿上扎着绑腿,脚上穿着欤�B。”山子继续说,“上山要背着粮食、咸菜头、黄豆、盐什么的,在山上寻不到东西吃的时候,就用盐水煮点黄豆,然后当菜下饭。”

山子也越说越兴奋起来,连比划带说地,“最要紧的就是要带个狍子皮,防潮防寒,裹着身子就能睡觉。剩下还有就是棒槌兜,像是围裙、油布、棒槌刀子、棒槌剪子、棒槌钎子、棒槌锁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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