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部分 (第1/4页)

“回屋。”

看了一眼豆蔻无暇,颜绾低声说道。

对颜绾的眼神,无暇已是心领神会。

回屋是说给顾平听得,真正的含义应是去风烟醉。

厅外,月光被浓云遮盖,夜色愈发深沉。

满院覆着的白雪在灯笼下惨淡而凄然,寒风彻骨。

颜绾不自觉裹紧了身上的大氅。

她不放心……

宫廷禁卫那里有棠清平和棠遇,她可以不插手。

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还是得把从前留着的那一手拿出来。

第一三二章诏书

晋帝在除夕宫宴上吐血昏厥的消息被封锁,并未在民间大肆传扬开来;所以百姓们依旧是欢欢喜喜放着鞭炮;城中到处都是过年的喜庆氛围。

然而皇宫内院却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上空仿佛凝着厚厚一团散不去的阴云。

雪已经不再下了,但风却没有停过,在死一般沉寂的皇宫城墙间恻恻穿过;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因为病重的缘故;晋帝并未歇在往日居住的乾清宫,而是移去了乾清宫后边的暖阁。

暖阁外本就有添火的火道,而暖阁内,青铜鎏金的熏笼燃着上好的红罗炭,温暖的仿佛不是腊月寒冬。

然而尽管如此,棠观望着龙床上面色青白的晋帝,却仍是感到了一丝冷意。

“肃王殿下;皇上长年以来一直忧思过度、郁结于心……今日又气急攻心,引发了旧疾,怕是……”

姜太医在龙床边跪下;额上沁满了汗。

棠观攥着的手紧了紧;薄唇微启;“京城中,你的医术最为高明。哪怕还有最后一丝希望,你也要尽全力为父皇诊治。若是需要什么药材你尽管开口,无论有多难,本王都会派人去寻来。”

他已经在这暖阁中整整看顾了两日,两日未曾合眼,面上已隐隐有了疲意,声音里带着些低哑,但却依旧沉稳。

“……”

姜太医张了张唇,还是应声道,“微臣必当竭尽所能。”

两人正在一边小声交谈着,那龙床上却是突然有了动静。

守在一边的徐承德有些惊喜的唤了一声,“陛下?陛下您醒了?”

棠观眸色一亮,连忙转身疾步走到了床前,却见床榻上的晋帝依旧闭着眼,只是眉心却紧紧蹙成了一团,不自觉的喃喃道,“易安……易安……”

听清晋帝口中的名字时,棠观微微一愣。

易安……

听端妃娘娘说,他的母后,已故的皇后娘娘,就唤作华易安。

其实对于他的母后,他当真没有多少了解。

因为母后自生下他后便一直很虚弱,所以他一出生,便被皇祖母抱回了慈宁宫。

当他稍稍能记事的时候,皇祖母曾带着他回过一次母后的坤宁宫。

那时母后已经不在了,但父皇却夜夜醉酒宿在坤宁宫中。皇祖母无可奈何,所以才将他带到了醉得不省人事的父皇面前。

那是他记忆中第一次见父皇。

他还记得父皇第一眼见到他时,那悲伤到极致的眼神,还带着一丝让他恐慌的怒意。

后来他大了些才知道,母后是生下他才落了病根最终药石难医,因此父皇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迁怒于襁褓中的他,再加上一直沉浸在失去母后的痛苦中难以自拔,所以他甚至不愿来慈宁宫看自己一眼。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的幼年不仅没有母后的记忆,还没有父皇的记忆,只有时而慈祥时而严苛的皇祖母。

直到后来皇祖母病逝,他才被带到了父皇面前。

那时父皇对他的态度已经有所和缓,但却也只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让人将他带到了端妃娘娘的昭仁宫。

他始终觉得,父皇对他一直是不喜的。

尽管他是母后唯一的孩子,尽管他一出生便被封为了太子,尽管他是这宫中最尊贵的皇子,他依旧是不受父皇喜欢的。

或许人往往是这样的,难以得到什么便最想得到什么。

他贵为太子,自小便拥有世间不少人艳羡的东西,但却偏偏十分执拗于父皇的慈爱。

再后来,他努力做好一个储君,一丝不苟的处理所有政务,虽然已经没有那么期待父皇的称赞,但却也唯恐让他失望。

……可棠珩和危楼毁了这一切,毁了他十数年以来的心血。他本不在意东宫之位,但却为父皇的猜忌和冷落而百般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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