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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雪花纷飞,窦元福的冷汗却一颗颗从额头上下落。他不由自主的轻颤着,不知父亲如何惩罚。不愿去苦地方是小事,分明自己不愿去,还暗害弟弟,谁家家法都难容。他此刻已知中计,却无破解之法,唯余惶恐!窦宏朗立刻明白他被大哥害了,也不理大哥,两只眼直楞楞的看着亲爹,且看他如何处置。

不独窦宏朗,窦崇成并二房三房的妻妾皆齐齐望向窦向东,倘或此事不公然闹出来,胳膊折在袖里,多多与窦宏朗好处安抚便罢。如今当着众人,却是相当难办。

窦向东差点叫气出个好歹,先给了窦元福一记窝心脚,大骂了一句:“畜牲!”余下的话再说不出口。他不能骂得太过,否则定了性,长子便再翻不过来。亦不能不罚,否则二子三子不服,一旦家族陷入内耗,还谈甚前程!世家子果然厉害!他算是长了一回见识,知道了什么叫地方官,什么叫对付豪强的手段!

余光瞥见肖金桃锐利的眼神,窦向东断喝一声:“拿马鞭来!”

窦元福才从地上爬起,又噗通一声跪下。窦正豪与窦高明忙跟在父亲身后跪下。

窦向东接了张和泰递过来的马鞭,一脚踹开一个孙子,对着窦元福毫不留情的抽过去。窦向东的马鞭,可不是管平波管教人的鞭子,哪怕隔着衣料,却是一鞭一痕,打的窦元福哀鸣不止。

大房众人哭的声嘶力竭,新媳妇沈秋荣唬的瑟瑟发抖。窦向东时时观测着众人的反应,待多数人露出不忍神色时,方才停止。

窦元福软倒在石板上,已晕死过去。窦向东将鞭子往地上重重一掷,森然道:“再有不尊孝悌友爱的,亦如此鞭!”

窦宏朗满腹杀人的心思,被吓的烟消云散。双膝一软,跪在地上,仰头问父亲:“我还要去石竹么?”

窦向东面色如铁,果断道:“去!为何不去?洪让敢送馅饼,我家就敢吃!那点子毒药,且药不死我窦家子孙!我们走着瞧!”

第54章 游说

厅内再次陷入沉默,管平波道:“我还要去程府么?”

窦向东呼出一口浊气, 道:“去吧, 把今日的事分说明白。洪让奸猾狡诈, 得让程知州有个防备。到底洪家仗着吏部,许多时候比太子还好动作。”又唤陆观颐,“洪家的家谱姻亲关系, 你列出来。”

陆观颐忙从屏风后头出来, 要纸笔写字。管平波却道:“你过会子再写, 先帮我打扮打扮。我们没先投帖子, 贸然上门, 不靠衣裳且进不了大门。”

肖金桃见练竹依旧在哭,心中大不满, 不搭理儿子儿媳, 只对管平波道:“你们姑嫂两个速回房, 装扮了来与我瞧瞧。”

管平波与陆观颐齐齐答应了一声,立刻回屋换衣裳。管平波一身的汗, 在陆观颐替她捡衣服的当口, 火速洗了个战斗澡,蹲在火边烤头发。雪雁与紫鹃拿着大烫斗, 烫着一件豆绿色落花流云的杭绸褙子并一条大红销金宝瓶纹样的马面裙。管平波抽抽嘴角:“我一个小老婆, 你们给备大红的裙子,太嚣张了。”

陆观颐拿了块大手巾,替管平波擦着头发道:“如今哪管那么许多,圣上几次下旨训斥逾制, 哪个肯听。休说在巴州,那年我在京城,大红云锦鹅黄带子都穿过,御史都不管。你那白狐狸毛滚边的斗篷我也收拾出来了,可惜没有白狐狸毛的风帽儿,不然一套配着才好看。”

不一时,管平波的头发烤干,陆观颐先用头油过了一遍,才飞快的盘起发髻。末了挑了个口衔珍珠的小凤簪替她戴上,又插上根步摇,解释道:“你年纪小,不用满头珠翠,看着像暴发。这根步摇是方才你洗澡的时候,妈妈捡出来的,不算华丽,难得上头镶嵌了两颗宝石,合了京中的风俗。”

梳头上妆换衣毕,陆观颐又拿出了个项圈替她压上,管平波只觉得自己像个珠宝展示台。仔细检查了几遍坠在项圈上的赤金点翠麒麟,生怕哪里没接好,在路上掉了。

陆观颐笑了她几句,又把雪雁装扮好,方打发她们主仆两个出门。管平波气血甚旺,很不怕冷。狐狸皮的斗篷裹的她只想开窗吹冷风。好容易下了船,带着雪雁并两个男仆寻干净的轿子。一摇一晃的到了程知州府上,管平波稳当当下了轿子,傲慢的扔了一小块足有一两重的银子道:“我是君山窦家的,来与知州太太拜年,劳小哥通传一声。”

门房乃程家从京城带来,眼睛最利。先看管平波的装扮,不单华丽,且无村气,就高看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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