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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三日,应天城承受不住炮火的袭击,赫然裂出了个大口。姜戎骑兵一阵兴奋,汇成黑色的洪流,怪叫着往城内冲!城头守将吓的半死,撕扯着嗓子大喊:“快调人过来围堵!快!快!”

外围的张和泰兄弟见状,火速开船入护城河,强行筑起围墙。三弓床弩带着毒烟不住的发射,李运十分默契的派人上船,用踏张弩三排轮射,加之壕沟到底有所阻拦,足足花了三个多时辰,才把姜戎的突击队扑灭。谁料贺赖乌孤竟是虚晃一枪,分兵去了东门!

攻城车推过简易木桥,抵在了墙外。姜戎人灵巧的由攻城车往上,直接跳到了城墙上。壮硕的姜戎,肌肉虬结,双手各执大锤,凭你什么名剑宝刀,他只消一榔头砸下去,登时脑袋开花!楚朝守军被此气势所慑,东门大乱!

接到消息的窦向东二话不说,带着金吾卫,直向东门驰援!御旗一展,周遭战兵精神皆是一震!窦向东振臂高呼:“兀那狗贼!杀我袍泽!宰了他们报仇!”

可惜实力差距摆在那里,窦向东能来鼓舞军心,却不能亲自上场。万一战死,士气顷刻间就会崩溃。何况他上场也无用,病痛缠身的老人,昔年再如何勇武,也比不得筋强骨健的年轻人。故而城墙上的将兵激动过后,又被姜戎打的鬼哭狼嚎。

城墙上的厮杀越发惨烈,金吾卫的残兵分队冲上了城墙。金吾卫乃马蜂的地盘,原样照抄的虎贲军鸳鸯阵,纵然他前几日便身先士卒,战死沙场,金吾卫亦损伤惨重。但鸳鸯阵在如何打群架上,的确是精妙非常。

因此窦向东害怕骑兵,却不害怕步兵。想当年鸳鸯阵未成,管平波只用了十个孩子三个小阵,便把他精心养育的打手困住。何况日日勤练不辍的金吾卫。眼看着局面渐渐稳定,窦向东紧绷的神经才开始放松。

夕阳西下,东门终是守住了。窦向东在御辇上抹了把脸,心里万般不是滋味。不知何时起,管平波就如一道阴魂,在窦家的地盘上,怎生都挥之不去。不过好在总算熬过了今日,阴魂也顾不得了。他疲倦的靠在椅子上,身体快到极限,却强撑着不敢倒下。闭眼休息了好半晌,才问道:“北墙的豁口叫他们连夜修补。”

亲兵回道:“李指挥使和工部李尚书正组织民夫修补。”

窦向东轻轻吐出了一口浊气,八大金刚里,李运最是沉默寡言,才被他放到了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不曾想他竟是胆大心细、又忠心耿耿,是个绝佳的将才。这几日真是多亏了他。

亲兵劝道:“圣上,天色不早,且回宫休息吧。”

窦向东无力的点点头,命人抬他回宫。

那厢贺赖乌孤脸色亦不好看,只差一步!就一步!他的人便能冲进应天,宰了窦向东那孙子!姓窦的果然难缠!

几个将领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今日的不足与明日的计划,还未争执出结果,外头来报:“将军,有信来。”

贺赖乌孤唤人进来,接过信快速扫过。武卫将军阿豺忙问:“是圣上的信么?”

贺赖乌孤摇头:“是孔彰的信。”

乌纥提眸光一闪:“他说什么?”

贺赖乌孤嗤笑道:“那小子在外头野了几年,胆色渐长。他说此时他们袭击别处,不过拖延,难给窦家致命一击。唯有踏平应天,方才能让窦家气焰全消。故他现带了两万人,往应天来帮我们一块儿打。”

阿豺的火气蹭的就上去了,脱口道:“那他不就是来占便宜的么?”

贺赖乌孤面无表情的道:“圣上的意思,是吴郡归他。”

乌纥提沉声道:“圣上防备我们。”

贺赖乌孤道:“我们几大家子,圣上哪个不防备?他想学中原的皇帝,把我们都扔过墙,他才好大权在握。孔彰敢大摇大摆的来,手里又有兵,我们是抢不下吴郡的。”说着冷笑,“他无牵无挂,可比我们拖家带口的可信多了!”

乌纥提笑劝道:“那又怎样?吴郡北部被我们洗劫一空,何况他那点子骑兵,将来也守不住北边。我们什么时候想抢他就抢他,他找圣上撒娇也没用。什么时候都讲究个先来后到,他来迟了就是来迟了。”

阿豺阴沉着脸道:“他没骑兵,圣上难道不会给?”

郎中将涉归插言道:“横竖这回他没几个骑兵,我们把他们挡在城外,抢空了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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