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部分 (第1/4页)

陈杏娘大闹了一番,至此时已是力乏身倦,也不再折腾,只听凭人拨弄。一碗药汤灌了进去,也不见个动静,又过了小片刻功夫,她将头一扭,躺在枕上睡去了。

傅沐槐见她睡熟,这才走到堂上,同那婆子说话,因看这婆子面生,便问道:“不知婆婆尊姓高名,哪里人士?我祖辈在这徽州城里生活,倒是不曾见过婆婆。”

那婆子已将一桌饭菜吃了个风卷云散,拿牙杖剔着牙,一面说道:“婆子不是本方人士,乃是凤阳人,因自幼天生一双阴阳眼,又学了几手方术,便在外游历。恰逢走到此处,也是与你家有缘,解了你家这场大灾。”傅沐槐闻言,又问她姓什么。她只说姓赵,人皆称她赵道婆。

一时又说起陈杏娘这场病,赵道婆点点头,说道:“尊夫人这番也不是飞灾,前头既伤了那孽畜的命,这果自然报应来了。好在老爷夫人平日里积善修德,福田广种,故而令夫人这场劫难尚可躲得。然而尊夫人上一世有些不好,老天罚她这一世无子。原本你二人也不该结成夫妻,只是一时阴差阳错,做成了这门姻缘。员外命里本该有子嗣承继,尊夫人既是这个命数,说不得过上几年就要去了。如今这场,不过是个前兆。躲了今日,躲不过明朝。”

傅沐槐听了这话,登时慌了,当即问道:“那敢问赵婆婆可有什么解脱之法?我已是这个岁数的人,不指望再添男丁。膝下虽只有一个小女,好在身后香火事宜也都有了着落。我只求同拙荆偕老罢了。”那赵道婆摇了摇头,长叹道:“此乃天意命数,谁人能够更改?”说毕,又道:“适才我观小姐面貌,面相虽也好,但这姻缘上却有些妨碍。小姐本不该婚配,若是强行作配,便主夫婿无情,日后也是晚景凄凉。若说要解,也只得亲身出家,方可保一世平安。”

傅沐槐听了这些话,登时如电击雷掣,呆坐位上,竟不知如何是好。一旁陪着的管家来升听不下去,不禁问道:“婆婆既双目失明,如何能看得了我家姑娘的面相?”赵道婆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婆子眼睛虽瞎,却能观阴阳,自然看的了命相。”说着,又向傅沐槐道:“这位老爷,这不明事理的人也罢了,你却是个当家主事的人,自然是明白的。若是只顾舍不得,不过是徒徒叫她遭罪罢了。”

傅沐槐只是低着头,一声儿也不言语。管家来升又道:“你方才说我家太太寿数短,那我家老爷又去哪里讨子嗣去?”那赵道婆说道:“员外命里本有两房妻室,那位夫人如今不过二八年华,也不是本方人士,不过为这场姻缘,也迁到此处了,就在左近。算起来,与员外也是沾亲带故的。”

傅沐槐只是呆若木鸡,并不应声。管家来升越发听不下去,又见自家老爷已是六神无主,便趁人眼错不见,寻了个小厮到后头去报信。

正在此时,上房门口守着的小厮双喜过来回话,进门便道:“老爷,太太醒了,已知道人事了。”

傅沐槐正在颠倒之际,忽然闻得这个消息,连忙起身要去,才走出两步又折返回来,望着那婆子道:“婆婆叮嘱的,我倒险些忘了。”又命灶上炖了人参小米粥送到上房去。

因见婆子的丹药有效验,傅沐槐便有心求取,遂开口道:“婆婆这丹药倒是神效,不知婆婆肯否再赐几颗与我?恐拙荆再发病,却不知往哪里求医去。”赵道婆心中暗自得意,面上却做出一副难色,说道:“这药是我在观音大士面前求了九九八十一天方才得来,甚是难得。若是与了员外,我一时有些不便当,急用此药却是不好。”

傅沐槐见她勒掯,连连央告,又叫小厮拿了一盘五十两雪花银并两匹宝蓝大布出来,说道:“些许小物,不成敬意,婆婆且收去。待明朝拙荆大好时,必当厚谢婆婆。”那赵道婆装腔作势,推三阻四了一番,方才收下,便自裢里拿出一支青瓷小瓶,递与傅沐槐,说道:“这里头一共三十颗丸药,一早一晚一日两次,都拿热汤冲了,与夫人吃。我今日所言,员外必要记在心上,万万不可大意!员外府上劫数既已脱得,婆子便不再留,世间缘法皆有定数,咱们就此别过。”话毕,她拄起拐子,大步流星一般向外走去。傅沐槐连忙去追,竟是追不上这婆子的步伐。眨眼间那婆子便不见了踪迹。

傅沐槐追出门来,眼望四下,只一群小孩子闹吵吵的在街上晚上,并些挑担贩卖泥人糖藕针头线脑的小贩,却哪里有赵道婆的身影?不觉暗自称叹,果然世外高人。

却说傅月明赌气出去,走到后园里往假山石小头坐了,只是抹泪不止。

小玉走过来,劝解道:“姑娘也别太难过,老爷心里挂念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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