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 (第1/4页)

纪岐其实并不在乎自己面上带了疤。他又不是个女人,多了条伤疤在战场上反而更具威慑性。至于娶妻生子,他娘都不再整天想着逼他了,他也乐得一身轻松。

李谦在这四年里也终于痩成了一个翩翩公子,他摇着扇子,安慰好友说:“你并不孤单,在京中你是娶不到,而何将军的二女儿是嫁不了!你们也算互相帮着分担了些尴尬哈哈哈。”纪岐照着李谦屁股重重踹了一脚,“大冬天还用扇子,你是觉得自己脑袋里灌得风还不够是吗?”

何家大女儿何涴早在两年前就被赐婚给了二皇子刘缜。何将军因为行军多年,伤病满身,也在那一年辞去官职。长子何岸凭科举入仕,在朝中任一文官职位。

据传言二皇子对何涴极为深情,亲自向圣上讨来了赐婚的旨意。何府家女儿出嫁那一天红妆连绵街巷,被人津津乐道数日。但是又不知道从哪里传出的言论,都说何家二女儿何繁早年就倾心二皇子,如今不肯嫁,是还惦记着如今的姐夫。

众人唏嘘又鄙夷,想着怪不得二小姐处处不差,却一直没能嫁出去。

梁康帝近几年痩得几乎成了一把骨头,但看起来倒还精神。四年前他将才伤愈的刘项立为储君,待他死后就是大梁下一任帝王。

刘缜面上看不出什么,却从四年前就恨上了纪岐,因为如果不是纪岐挡路,刘项是绝不可能活着回京的。如今的刘项离那个位置只有一步之遥,可他呢,不管现在还是以后永远都只能是臣子。

——

李娴心里急得要命,却不敢露出分毫来惹女儿伤心。继女出嫁以后,她以为日子终于要舒坦了,却没想到自己的亲女儿的亲事却始终没有着落。

眼看着当初年纪还小的女儿,一转眼已经十七,开始是挑挑拣拣不愿嫁,结果一直蹉跎到了现在。每次当她下定决心,认为这一家处处适合他们阿繁嫁过去时,何繁就总能说出那家的种种不好来,而且还正踩中她的心思,让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最后全都不了了之。

这一日她强拉着何繁去了山上的南源寺。南源寺中有个很有名气的姻缘殿,在那里能求到据说很灵验的姻缘符。她怕女儿觉得丢人,还准备了帷帽想给她带在头上。

何繁失笑,出门时还是寻常时候的打扮,帷帽丢在一旁不理会。她把这次上山当成出游来对待,提前就让寻夏准备好瓜果零食,马车里也置了暖炉。身下垫子柔软,车里温暖如春,她心情很好地跟着她娘去往南源寺。

正身处南源寺的南阳侯府老夫人也和李娴有着相似的心境。

她往纪岐手里塞进一个东西,纪岐低头一看,是个深红色的布包,不足手心大,边角上绣了个小小的“姻缘”字样,垂着流苏,十分简陋。

老夫人就小声对他说:“这是娘特意为你求来的,里头塞着姻缘符,听说灵得很!”纪岐回京还不到三月,就被她娘强拉到了南源寺里。冬日里他穿得也很单薄,并不畏冷,比之四年前更加高大的身形十分引人注目。

但更加吸引各路视线的还是他脸上那道毫不遮挡的伤疤。

纪岐垂眸时面色如常,那疤痕就蜿蜒在脸上,让他本来足够俊逸的面容大打折扣,更添了骇人之感。

南源寺的院子不大,虽然是冬天,大殿前仍是香火氤氲,香客络绎不绝。

纪岐站得无聊,自己沿着寺中小道拐了几个弯,穿过道旁的梅林,想寻一处清静。也不知道最后走到了哪里,他捏着姻缘符一抬头,就看见不远处出现了小小一团白色的身影。何繁被厚厚的衣裙裹着,下巴都陷在毛茸茸的领子里了,带帽的披风遮住全身,只露出一张白玉样的小脸来。她穿得厚,爬着台阶有些艰难,像是一蹦一蹦才能勉强上去一样。

纪岐心里忍不住想:有这么怕冷吗?

他记得何繁。没想到当年留花宴上的小姑娘,居然也长到这么大了。

念头也只是一转而过,在何繁看见他之前,他就已经转身离开了。梅林错落,小道也分出许多枝杈来一样,纪岐看路时不上心,一时间居然没找到原路返回的方法。

没一会儿就和同样在瞎转的何繁正面相遇。

都是好记性的人,何繁先憋不住笑了,问他:“你来寺中求什么?”何繁指着他手里的东西,“也求姻缘?”

看她眼睛瞪得圆圆的,纪岐有意逗她一下:“我不能来求姻缘吗?”

何繁不好意思地抿抿嘴,“自然能的。”她抬起一只手,在面前晃了晃,细细白白的指尖也勾着一只小小的红布包。看了眼纪岐,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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