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 (第1/4页)

别人不知道许七的玉坠哪去了,许夫人却是知道的,听这话秀眉微微一挑,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示意道:“呈上来我瞧瞧。别不是七郎的,反倒白匿了人家的好东西。”

丫头呈上来,果然一张白绢帕子里裹着许七的和田双獾玉坠。

许夫人拿起玉坠,看一眼站在自己身前高高大大的呆儿子,不由的又是气又是笑道:“你自己瞧瞧,可是你的不是?”

许七伸手接过,放在自己手心,照旧是一言不发。

许夫人则拿起了那白绢帕子,问:“这帕子是谁的?”

丫头回道:“是拣到玉坠的那位姑娘的。”

“哦?”许夫人沉吟着,翻来覆去的看。这白绢太平常了,世面上有的是,不见得多珍贵,上面也没绣什么花样,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方帕子。可见不是什么小姐、夫人们用的,太素雅太寒酸了,倒果真是哪个稍微富贵人家的丫头。

竟是查无可查。

许夫人笑道:“可问过那姑娘的名字了?也好好谢过人家不曾?”

丫头道:“那位姑娘说是举手之劳,不曾留下名字。”

许夫人笑叹道:“好,好,好。”

不得不说,这杜霜醉办事还真劳靠、细致,还玉坠还的如此干净利落,竟无一点蛛丝蚂迹可寻。

可怜她那傻儿子,明珠投暗,人家姑娘不领情。

这就是许夫人的偏颇之处,她只知道她儿子相中了人家娇娘,便是那嫁娇娘几世修来的福份。若是感恩戴德的领了,她未免要嫌人家轻浮、不安于室,若是不领,她又要嫌人家过于凉薄,未免辜负了自家儿子的痴情。

她抬眼道:“七郎——”这么一开口,才发现刚才还在发呆的许七不见了。她急道:“七郎呢?”

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傻。若真傻,刚才那番话他自然不懂。可就怕他不傻。

许夫人心中总是存着几分奢念的。

如果七郎当真不懂,也不会凭白无故的送人家姑娘他家传的玉坠——她总盼着他是懂的,已经懂了人事——若是懂了,那么他自然知道这玉坠还回来是什么意思,也更知道所还的人是谁,难保他呆性上来,不会在这府里闹出什么丑事来。

丫头道:“太太,七爷刚才出门去了。”

许夫人急道:“快把他给我拦住。”

拦是有人拦的,可拦不拦得住就是另一回事了。许夫人也不顾得追究是谁的帕子了,起身便跟着出了门。早有人报:“七爷去了宴客厅。”

许夫人直跺脚,只盼着别当众闹出什么事来,便是许家再位高权重,传出去也要让人笑话。

她急急的跟着进了宴客厅,却只见许老夫人正拉着许七的手向诸位夫人介绍自己的孙子。

许夫人不免松了口气。

年轻姑娘们在一处,夫人太太们在一处,老夫人这里就是几位知近的老妯娌、老姐妹。

许夫人上前拉住许七道:“你这孩子,我话没说完你便跑出来做甚?”

许老夫人道:“他一进门就给我磕头,倒是吓了我一跳。好在都是至交亲眷,知道他一向性子纯善,没人指责他失礼。大好的日子,你就别拘着他了。”孩子是好孩子,已经这样了,何必再对他过分严厉,不如他怎么欢喜就让他怎么来吧。

许夫人只得应承,和老夫人们告了罪,拉着许七道:“虽说都是长辈,但你在这里毕竟碍事,不若和娘出去吧。”

许七倒没执拗,由着许夫人拉他出门,听着戏台上吚吚呀呀,唱着一出出的悲欢离合,许夫人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

罢了,就像五郎说的,这件事本身就够荒谬的了。这杜霜醉再好又如何?她又不是待嫁的姑娘。便是七郎再中意又如何?许家总还做不出强抢人妻的下作事来。

玉坠已经还回来了,证明那杜霜醉还是个知道廉耻的,当日收了玉坠,想必也是身不由己。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母子两人一路走,许夫人一路絮叨:“我叫人在偏厅给你布上酒菜,你自己吃罢,回头早点歇着,别在这内院来回走动了。你想给你祖母拜寿,什么时候不行?可这会儿夫人、小姐们都在,就算你呆傻憨玩,也难免过于失了伦常。”

她不放心,又问:“你的玉坠呢?这回可要好好保管,若是不愿意戴,你就放在娘这里,娘替你藏着,若是愿意戴,可别再丢了或是再胡乱送人了。”

她又是心酸,又是觉得好笑,不自禁的便取笑了儿子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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