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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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凡是五月出生家人就会十分不喜了,只是人伦天性父母一般是舍不得丢弃的,但比起其他孩子到底会差了一层。可若是端午节出生,那又大不一样了,就是再舍不得,除非遇上那等没得孩子又恰好是个男丁的,不然丢了卖了才是常见的。

宝茹这边替小伙伴庆幸——不然郑卓确实很有可能没机会‘长大’。但郑卓心里却只是怔然,他当然知道自己的生日意味着什么。事实上自己的父母算自己的生日时也是心惊胆战,生怕孩子五月初五出生,他其实是母亲五月初三夜里喝了催产药生了一夜才生下来的。

只是那催产药的药性后头没发散开,这才拖累了母亲的身体,母亲早早就去世了。郑卓那时候忍不住想,或许自己本就是应该五月初五出生的,母亲提前把自己生下来有什么用。母亲去了,父亲也去了,克服克母,一样一样都实现了。

“在别人家烧纸不嫌晦气,就是亲兄弟也是分家单过的,哪有在人家家里做白事的?披麻戴孝一个孝子样,做给谁看呢!真若是有孝心早干嘛去了,说是五月初四生的,谁知是不是改了生日!这样克服克母,有孝心的就应该找个没人的地儿舍了自己,说不定我那小叔还能多活几年呢!”

父亲去后大伯到底顾念体面给办了白事,大伯母的风凉话他早就会装听不见了,可是那一回,字字诛心。他心里既愤恨,愤恨大伯母这般了还不忘糟蹋父亲母亲,糟蹋他,可是他心里偶尔也忍不住想:是不是真是我的缘故,原本父母可以安乐一生。

“你怎的了?”宝茹发现自己说话,可是郑卓却像是在发愣,忍不住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没事。”郑卓低头掩饰一样夹菜,突如其来的失落让他很难受,但是这是没办法说的事情。

“哦——”宝茹挑了挑眉,并没有追问,每个人都是有自己的心事的,很多时候却是没办法说。

一番等待《玉楼春》终于开场了,宝茹哪里知道好坏,她只晓得这戏班确实还不错,至少乐器班子还是很见功夫的,还有就是戏服华丽,显见得挺有财力。

不过宝茹不懂欣赏不代表别人不懂,戏一开场其实就见好坏,那一声‘碰头彩’真是震天撼地!甚至郑卓也从失落中出来,虽没像别个那样手舞足蹈大声叫好,但也是一个劲儿鼓掌,脸色也迅速地红了起来。

宝茹真没见过他这样,觉得比戏稀奇多了,反正也不爱看戏,干脆盯着郑卓看,郑卓居然浑然不觉,简直可以称得上专心致志。

演完第一折 演员下场了,观众也能休息休息,茶房也上来给观众添茶。郑卓这才发现宝茹一直在看他。

宝茹几乎能看见他眼里的问号了,一下忍不住笑了,笑完了才说得出话来。

“你还真喜欢看戏啊!从来没见你这么高兴过,平常你都这个样子的。”宝茹学了两个郑卓的样子,一个是很严肃的面无表情,还有一个就是茫然的样子,郑卓一般就是这两个表情。

宝茹学得惟妙惟肖,小吉祥一下没忍住就笑了,郑卓却不知道:原来我平常就是这样的。立刻又露出一副茫然的样子。这下宝茹和小吉祥都忍不住笑了。

大概是气氛真的很欢乐吧,虽然搞不懂怎么了,但郑卓也弯了一下嘴角。

“是很喜欢看戏。”

看戏的时候可以忘记许多不好的事情——最开始是因为少时难得的几次一家人出门,父母都会带他去看‘大闹天宫’,那是郑卓不多的欢乐时光。后来日子那样难熬,可是每回有大节日,连台戏或者社戏,大伯一家都是出门去看的,他们不放心郑卓看家,反倒每回都要带着他。

到了唱戏的地方大伯一家自然不会再顾着郑卓,这是郑卓难得的没人打扰的玩耍时间。他就和一个普通小孩子一样仗着灵活矮小从人群下头钻进去,抢到‘特等席’看戏。

宝茹不知道,郑卓那样长大,是很难有条件让他有机会喜欢什么的,可一旦喜欢什么就的确很长情了。她可能敏锐地感觉到了,郑卓的喜欢和她喜欢鲜花、喜欢下棋、喜欢看书是不一样的。但是感觉始终只是感觉,刹那之间在心里留了一个影儿,可立刻又丢开了,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三折戏演完,一个下午就过去了,晚上还要演,也是这三折。不过宝茹和郑卓的戏票是今天下午这一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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