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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煦一直在查找此事真相,只可惜当年失了良机,线索几近于无,几年下来进展并不大。

既然真相未明,若贸贸然告知妻子,除了让她伤心哭泣,日夜焦灼,并无其他好处。

于是,他自然便没有提及。

只可惜她到底还是知道了。

“是的,青儿。”

如今她既然问起,高煦不会自觉为她好而隐瞒,他将所知告诉她,“援军晚到两日,你父亲与一众将士骁勇善战,支撑了许久。”

他轻叹,“在城破人亡之时,才等来了援军。”

这是一件很悲壮的事,敌众我寡,连续奋战两天两夜,已到了极限,终究是撑不住了。

这两句低低的话语,如一记重锤,直击纪婉青心脏。她失声痛哭,脚下跄踉,站立不稳,被眼疾手快的高煦及时展臂抱住。

她无法控制自己,嚎啕大哭,良久,揪住高煦衣襟,“是谁?这人是谁!”

谁贻误战机,害她父兄惨死,此仇山高海深,不共戴天。

纪婉青美眸闪过刻骨恨意,高煦看得分明,却大喝一声,“青儿,你听孤说!”

他神情万分严肃,紧紧盯住她的眸子,一字一句说:“负责驰援的将领名楚立嵩,与你父亲一样,是忠君爱国之士。”

“他顶天立地,一身赤胆,宁愿以身殉国,也绝对不会做出刻意拖延增援,导致同袍战死之事。”

这位楚立嵩,是东宫第一位军方心腹,然而,他对高煦而言,却不仅仅是心腹而已。

高煦自胎里带了些许病症,虽幼时因各种原因一直佯装严重,但实际上,却一直无法根除。

楚立嵩仔细询问过他的情况后,教了他一套家传心法口诀,说这心法不能飞檐走壁,却能强身健体,配合药浴,能根治此症。

楚家曾有一祖辈也有这症状,后来有机缘得了隐士高人诊治,传下了这心法与方子,祖辈依言照做,后果然痊愈。

楚立嵩不但献法让太子彻底根治病症,且他还教导高煦兵法,解释各种实战关窍。

要知道,因昌平帝的隐晦心思,皇太子自幼的文治方面的太傅很了得,但军事上却“不经意”被忽略了。

他于太子而言,是心腹,更是良师。

高煦很了解对方,楚立嵩是一位铮铮铁骨的好汉子,为保家卫国计,抛头颅,洒热血,不在话下。

这么一个人,怎么可能刻意延误增援?导致一城将士几乎死伤殆尽呢?

良师心腹战死后,不但没有死后哀荣,反倒蒙冤受屈,背上千古骂名,受人唾骂。甚至连家人也无法在京城立足,只能灰头土脸离开京城,匆匆返回原籍去了。

三年来,虽很艰难,但高煦从未放弃查找真相,誓要还这位功在社稷的良将忠臣一个公道。

他并未因涉事的是自己的心腹,就有半点回避,只很认真对妻子道:“青儿,这其中必有蹊跷。”

第四十六章

高煦直视妻子双眸; 将自己所知的当年战况大致说了一遍,很客观; 没半分偏帮回避。

纪婉青对他的话的是不存疑的。

以他的为人,绝对容不下这种事不说; 更甭提替对方欺骗自己的妻子了。

“那究竟有何蹊跷?”纪婉青止了泪,喃喃问道。

既然有蹊跷; 那即是有人算计了。以结果反推过程; 无非三种可能,除了希望大周战败以外; 就只可能是有人希望纪宗庆死,或者楚立嵩死了。

听高煦说的话,很明显他此刻并未能查清真相。一国皇太子有实权势力; 查了三年; 都未能水落石出,很明显是有人趁机抹干净了证据。

这人必是大周朝的; 毕竟; 敌军没这种能力抹得这般彻底。

因此希望大周战败的可能性; 可以先排除了。

“有人希望我爹爹死?”

这话虽是疑问,但语气却十分肯定; 纪婉青纤手紧攒成拳; “究竟是谁?”

高煦轻叹,知道她难受,他也不劝,只拉她坐在床沿; 执了丝帕,给她抹干净脸上泪痕。

实际上,这几年的细查并非一点效果没有,高煦手下人摸索良久,现已影影倬倬指向纪后一党。

这与高煦当初猜测一样。只不过这种重大事情,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不会动手,也不会宣之于口。

万一现在将猜测说了,将来却发现不是,那就平白惹了妻子空愤恨了。

只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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