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部分 (第1/4页)

身后再熟知马性不过的大汉们险些一个个从马上栽下来。

微生玦却是真的嫌马太慢,这不是一般的火药,三次爆破一次猛于一次,到得最后一次,足以将这山涧炸平,到时,不仅是那少了的一人,身后的九十九人一样活不了,他必须赶在第三次爆破前掐断火药引线。

此时距离第一次爆破已过去约莫七个数的时间,微生玦人在半空,忽如鹰般掠下,找准那漫天尘芥里属于己方弟兄的身影,横臂一格一抓。与此同时,那骑兵脚下立刻炸开了花。他低呼一声,不为自己险些丧命,却是为那匹与自己相伴多年的被炸得血肉横飞的马,和不惜此身赶来救他的卫军师。

微生玦抓到人便朝外大力一抛,那骑兵立即炮弹般倒飞了出去,准确落入峡缝,被身后弟兄们接住。

“小心——!”他落地之时不惊不晕,却最先喊出这么一句,急得连称呼都来不及加。

“一,二,三。”

漫天都是烟尘草芥,他们看不见军师的身影,却听见这样一个平静的声音。

他在数数。

爆破在即,他在死地,平静数数。

“四,五,六。”他们忽然跟着他一起数起来。

“七!”这一声是微生玦。

“八!”这一声是他们。

九。

烟尘渐渐褪去,一人自谷地尽头破雾而来,手一扬,一撮断线飞散,半隐半现间,他们看见他闲闲整了整衣襟,掸了掸衣袖,平静却凶狠道:“差一个数小命就没了,这群狼崽子,下回别被我逮到。”

众人皆是一愣,一愣过后却是喜极高呼:“卫军师万岁——!”

☆、舌战群儒

金銮殿里那女子的一笑,看得人人心中皆是一阵惊颤。惊的是,草案被驳斥至此,宁王妃无功不说,怕是还要被有心人利用安上一桩罪,她怎么还能笑得出来?颤的是,那一笑如此坦荡,明明是一个仰望的姿态,却让人如见碧空海潮之阔大,不掺杂半分畏惧退缩。那样笃定至世间一切恍若尽在其手的笑,他们是见过的,就在此前每一日的早朝,宁王的脸上。

江凭阑一笑过后便敛了神色,走到一位大臣面前,近乎厉声道:“何为说一套做一套?是嘴里喊着民生疾苦却依旧纵容部下四处搜刮民脂民膏,是口口声声为陛下出谋划策却将才智用于抨击朝臣打压同僚,是一字一句的家国里满腹满心的自己!”

她说这含沙射影的话时,众人都当她不过气极发泄信口胡言,却不料短短几日后,宁王忽然奏了这大臣一本,以贪污受贿罪对其提出弹劾,证据确凿无疑,陛下大怒,当即削其官职,将之打入甫京大牢。至此,但凡做过亏心事的都没敢再在早朝时对宁王妃出言不逊半分。

当然,这是后话了。

江凭阑并不等对方有反应,直接转身再看另一人,态度稍稍和缓些,“民如水,君如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不仅是您,在场诸位皆懂得这个道理。但我想问您一句,在您心中,‘民’是什么?暴民是‘民’吗?天牢里那些犯了罪的死囚是‘民’吗?企图谋逆败坏皇权正统之人,是‘民’吗?”

她一连数问,并不给对方喘息的时间,然而这回碰上的却也绝非庸人。那年轻的臣子含笑听着,默了一默后平静道:“是。暴民是民,天牢里犯了罪的死囚亦是民,企图谋逆败坏皇权正统之人,还是民。”

“没错。”她眼中露出赞赏之意,“天下苍生,黎民百姓,无论善恶皆为民。为政者固然以民为本,可犯了错的民,难道不该受罚吗?”她稍稍一顿,确定每个人都在心里默默给出“该”的答案后才继续,“岭北为何会乱?因为有人在其中作乱。有人不甘安于现状,仗着他岭北地大物博又处于两国边界,企图争取到更多的权利,更好的权益,企图做大。有人妄想以战乱致富,发场战争财。有人不服我皇甫统治,希望令岭北回归南国怀抱。这些人,这些大逆不道的贼人,该不该罚?”

无人能说“不该”,却也无人敢第一个站出来说“该”,四下沉默里,还是那先前被江凭阑提问“何为民”的都御史站了出来,“自然该罚。”

“那么,暂舍岭北,便是对他们的惩罚。暂舍岭北,大昭、西厥的力量将同时朝里渗透,时间一久,他们自然会明白,墙头草不是那么好当的,自然会念起皇甫的好,甚至主动来求和。至于那些身处水火中的无辜百姓,”她笑了笑,转向另一个人,“您第一个反对?”

那人似乎没想到方才群臣反对那么混乱的情况下,她还能一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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