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 (第1/4页)

著:“鸵鸵!结束这种煎熬吧!结束这种煎熬吧!”

鸵鸵无语。两人间的“无线电”忽然有短路的情形。他收听不到鸵鸵的心声,不安的感觉把他密密围绕著。鸵鸵啊,你为何默默无语?新的一年在煎熬中来临了,木棉花开过又谢了。

他疯狂的工作有了代价,从职员升任到课长了。不能证明什么,他不知道自己的境界有没有追上鸵鸵?境界两个字好空泛,是一张无法得满分的考卷!鸵鸵啊!最起码,你看看这张考卷吧!虽然不见得及格,我已经尽力去答题了!用我的血和泪去答题了。鸵鸵啊,你看看考卷吧!

鸵鸵无语。鸵鸵啊,你为何默默无语?

不安和困惑把他牢牢捆住了,而且,他恐惧了。恐惧得不敢再打电话给她,不敢再写信给她,不敢去面对自己不知道的“真实”。然后,四月里,他在夜半忽然惊醒了。像有个人在用线猛力拉扯他的心脏,把他从睡梦中痛得惊跳起来。坐在床上,他突然那么强烈的感应到鸵鸵心声:韩青,你在哪里?韩青,你在那里?

他披衣下床,立即扑向电话。

铃响了好久,表上的时间是凌晨两点半。不行!一定要听到鸵鸵的声音!鸵鸵,接电话吧!接电话吧!接电话吧!求求你!电话终于被接听了,接电话的不是鸵鸵,而是睡意朦胧的小三。“韩青?”小三的声音怪怪的。“你……找我姐姐?她……她……”小三的语气含糊极了,暖昧极了。“她不在家,她……她去度假了。”“度假?”他紧张的喊:“什么度假?”

“哦,哦,”小三嗫嚅著。“她要我们都不要跟你说的!她……她去日本了,出国了。大概一个月以后才回来!她回来后会跟你联络的!”电话挂断了。他呆呆的坐在床沿上。好半天都没有意识。然后,痛楚把他彻底打倒了,他用手紧紧的抱住了头。残忍啊,鸵鸵!你怎能如此残忍?去日本了,出国了!你一个人出国吗?还是有人和你同飞呢?当然,你不可能单独出国度假的,那么,是有人同飞了!鸵鸵,你忘了,你说过只和我比翼双飞的!你说过的!他摇著头,满怀苦涩,满脸都爬满了泪水。

好久之后,他振作了自己。忽然想起捧著十二朵玫瑰花的鸵鸵,巧笑嫣然的鸵鸵,抱著他的腰又笑又跳的鸵鸵,在海边唱万事万物的鸵鸵……他把手指送到齿缝中,咬紧了自己。不,我不恨你!我不怨你!我无法恨你!我无法怨你!去玩吧!去度假吧。玩累了,这儿还是你的窝,即使有人和你同飞,我也不怨。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不怨,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怪!只要你回来!

这种等待,变成煎熬中的煎熬了。

韩青彻夜彻夜不能睡,每个思绪中都是鸵鸵,驱之不走,挥之不去。她亭亭玉立的站在那儿:笑著,哭著,说著………他的鸵鸵,他那让他如此心痛,如此心酸,如此心爱的鸵鸵!他怎能这样爱她呢?怎能呢?

四月二十四日,又是纪念日了。

整天,韩青的心绪都不宁到了极点。疯狂的想念著鸵鸵。他去书店里,买了一张雁儿归巢的卡片,在上面写下两行字:

“旧巢依旧在,只待故人归!”

望著卡片,他没有寄出。卡片上有只雁子,一只飞著的雁子。他瞪著雁子,想起一支歌,歌名叫“问雁儿”:

“问雁儿,你为何流浪?

问雁儿,你为何飞翔?

雁儿啊,雁儿啊,我想用柔情万丈,为你筑爱的宫墙,却怕这小小窝巢,成不了你的天堂!

问雁儿,你可愿留下?

问雁儿,你可愿成双?

雁儿啊,雁儿啊,我想在你的身旁,为你遮雨露风霜,又怕你飘然远去,让孤独笑我痴狂!”

他的心酸涩苦楚,脑子里只是发疯般萦绕著这支歌的最后两句:“又怕你飘然远去,让孤独笑我痴狂!”他把卡片丢进抽屉里,锁起来。但是,他能锁住鸵鸵吗?那怆恻凄苦之情,把他压得紧紧的,压得他整日都透不过气来。“又怕你飘然远去,让孤独笑我痴狂!”哦!他昏昏沉沉的挨著每一分、每一秒。心底是一片无尽的凄苦。鸵鸵啊,请不要飘然远去,让孤独笑我痴狂!这夜,他又无法成眠。

瞪视著窗子,他的思绪游荡在窗外的夜空中。心里反复在呼唤著鸵鸵。脑子里,有个影像始终在徘徊不去。一只孤飞的雁子。孤独,孤独,孤独!有一段时间,他就这样彻底的体会著孤独。然后,忽然间,他耳畔响起了鸵鸵的声音,那么清晰,清晰得就好像鸵鸵正贴在他耳边似的,那声音清脆悦耳,正在唱歌似的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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