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部分 (第1/4页)

他们同时沉默了下来,不再说话了。暮色从天边慢慢泼向湖面,湖水变得深幽而不可测了。周围很安静,属于他们之外的一切都是安静的。“好好去爱他吧!”他说。“好好去爱她吧!”她也说。

远处,太阳彻底落下山去,他们转头互相看了看对方,从对方的眼底读着那份深意。“我们该回去了,家里的人都在等着我们呢!”她说。他没说话,眼睛没有从她的脸上移开。微风从湖面吹过来,撩起她脸边的头发,露出了她完整的一张脸,有两滴泪珠无声地滚落了下来,亮晶晶地垂在脸颊上。

永逸伸出手去,用手指刮掉了那两滴泪珠。亚馨的身子轻轻一个颤栗,他凝视着她,“冷么?”她看着他,摇摇头。“有你在,不会冷。”

他默不作声地脱掉了自己身上的外套,轻轻披到了她的身上,又帮着她拉了拉衣领。他的两只手握着那个衣领没有动。他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暮色下,她的脸色特别苍白,眼睛特别的黑,特别的亮,特别的有神,像夜空中那闪烁着的星辰,她的眼底是一抹坚决的笃定的毅然的神色,这使她整张脸都焕发出了一种超脱的悲壮的圣洁的美。

他们彼此默默地深深地苦苦地凝视,然后,突然间,他两手一拉,扯着他外套的领子就将她拉入怀中,带着那炙热的爱慕,他深深地吻住了她。

这是一个痛楚,无奈,凄恻,缠绵,而充满离别意味的吻。他吻得激烈而贪婪,吻得炙热而疯狂,吻得惊痛而悲壮,吻得他全身颤抖不止,吻得她阵阵窒息,全身酥软而痉挛。然后,他们的眼泪一同流了出来,混合着对方的,流进彼此的嘴里,涌进对方的喉咙。

天地在这一刻全部化为虚无,世界在这一刻彻底消失毁灭了。

第二天,永逸就回了美国,从那以后,亚馨再也没有接过他的电话。听到他的信息,她也是淡然一笑。她知道他在想她,他呢,也知道她在想他,所以,因为这份感觉在,他们的生活状态反而正常了。

永逸和紫琪的关系依然故我,大家和气的相处,但是,却没了那份亲密。永逸对他和紫琪之间的床第之欢已经完全失去了兴趣,甚至连最基本的敷衍都懒得去做了,到最后,永逸近乎恐慌的发现,他连最起码的反应都没有了,这让他特别受打击。

在一种近乎慵懒的心态中,永逸姑息了病情的发展。为此,紫琪还曾积极地帮他找方法治疗过,看见他对于自己的问题毫不积极,到最后,紫琪也意兴阑珊了。

所以,多年的夫妻,一下子没了那份配合,一切就变得尴尬了起来,尤其夜晚来临的时候,就是他们一天最难受的时候。但是,即使尴尬,日子仍然要继续。因为芊芊,因为责任,因为那内心深层的负罪感,他们的生活还是别别扭扭地延续了下来。

亚馨这边,情况似乎就比永逸那边好很多。夫妻之间,女人因为被动,心底深处的那份情绪就不容易被捕捉。所以,在绍辉那单纯而乐观的心里,他几乎看不到生活中的阴霾,因为,在他面前,亚馨一直都是那么快乐,那么满足,即使她偶尔有那么片刻的暗郁,他也一厢情愿地认为,那是女人特定时期的生理反应。所以,生活在这边也延续了下来,和许许多多的家庭一样,恬淡而舒适,平静的无波无澜。

然后,就到了这年年底,永逸离开大概只有三个多月。

一月份,那是北方正冷的隆冬季节。这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更冷,一连好几天的大雪将天和地都镀上了苍茫的白色。到处是白灿灿的雪,到处是闪着银光的冰层,空气中到处都充满着那种萧瑟的凄清的不同寻常的味道。

这是个星期天,不知怎么,亚馨突然心血来潮要爬长城。来北京这么久了,她竟然从来没有去过长城,她对长城没有概念,对那一级一级的台阶实在没有什么兴趣。但是,这个星期天,她的兴趣出奇的高。

多少年以后,亚馨都一直后悔,如果这个早晨,她不是那么兴致盎然;如果这个早晨,绍辉随便找个理由把她应付过去;如果这个早晨,小念念特别不听话;如果绍辉不是那么的宠她,爱她,对她所有的提议都趋之若鹜,她也许就不会那么坚持,也许一切的灾难都会离她远去。

但是,这个早晨,天气却出奇的好。虽然漫天依然覆盖着雪,但是,阳光却是出奇的亮,照在雪面上闪烁着五彩的光。一大早,亚馨的心情莫名的好,她的好心情直接影响了绍辉。她想去爬长城,绍辉不假思索地应允了下来。

叶太太在旁边一力阻拦,“前两天刚刚下完雪,昨天又化了一天,现在路面的冰层又重新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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