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部分 (第1/4页)

我拍拍夏菁的背安慰她,带着她在椅子上坐下,又问:“别哭别哭,你今年多大了?”

夏菁抽抽哒哒的说:“十六。”

“你们家住映川哪里?”

“城西沙湾街。”

“你可有兄弟姊妹?”

“民女乃是独女。”

我问完了话,悄悄给青儿使眼色,青儿会意悄悄走了。我又对夏菁说:“你们家平日以何为生?我见你手指葱葱,可见你爹娘对你呵护备至。”

夏菁说:“家父是私塾先生,也代人写书信,家母在家,接些刺绣织补的活计。家中虽贫,却十分和睦。”

难怪这夏菁说话斯文腼腆,原来也是识文断字的姑娘,想来是受乃父的教导了。贫寒之家,却养出了这样一个娇美的女儿,实在不易。

我又问:“你父母又给你找了个什么人家?”

夏菁气愤的说:“他们说开杂货铺的赵家,家底殷实,待人宽厚,赵家小儿子长得俊俏,人也踏实,我嫁过去后分家另过,不与公婆同住,定能生活美满。可是我根本不在乎这些,朱家哥哥死后,我已经心如死灰,只想吃斋念佛了却残生。”

我听了这话,十分愕然,这还没结婚呢,就要守寡,何苦来呢,小姑娘才十六,以后就这么生生得如槁木一样的活着?我装作和颜悦色的说:“你有这样的志气真真叫人佩服。我定然将此事告诉知县大人,让他上表朝廷为你旌表。”

夏菁见我如此说,面上终于有了喜色。反正那些道学先生最是喜欢这种贞洁妇人,如果这事由朝廷表彰了,那自然谁也不能逼迫这小姑娘另嫁,也算是如了她的意,旁的却不与我相干。

“菁儿!”我听到外面一声呼唤,轻轻一笑,终于来了。往门外一瞧,一个留着稀疏胡须的老者并一个妇人正一溜小跑的要进来。

“草民夏石海、民妇夏何氏,见过夫人。”这两个人一进来一起趴在地上,又开始跪了。我真怕折寿,忙起身扶起来,夏菁见爹娘来了,也起身看着父母,又惊奇的看着我。

“快起来,别跪了。把孩子带回去吧。”我看着夏石海苍老的样子,夏何氏担忧的样子,实在不忍心,便让他们走,老两口大约是来时已经受了青儿的教导,千恩万谢的便走了。

“奶奶,您知道么,那夏姑娘死了的未婚夫婿是谁?”青儿待人走了,神秘兮兮的问我。

我见她如此,知道是有八卦,忙问:“是谁?”

青儿悄悄说:“就是那个自杀了的朱奎!”

我一听吃惊不小,这两人也真是重情义,真是可惜了。若是朱奎不死,大约也会夫妻恩爱。自朱奎死后,我找来当时的预警队员问过,原来事发当晚,朱奎当班,也不知是为的什么,睡得太死,等他醒了去鸣锣的时候,泥石流已经形成。朱奎认为是因为自己没有及时通知村民,所以才死伤无数,如果自己警醒一些,没有睡过去,那一定可以像龙丰村那样,全体安全撤离。

我对朱奎很愧疚,如果我没有受伤,能够及时对队员们进行心理疏导,他也不至于内疚到自杀。等我听闻到朱奎的死讯,对其他队员进行心理危机干预的时候,才发现很多人都有这种深切的罪恶感,尤其是在恒丰,元丰两村的队员。我让张默翟跟这些人都做了恳谈,引导他们走出这种心理阴影,可惜都是朱奎死了之后的事,死人活不过来。

青儿不知道我柔肠百转,又说:“奶奶,还有个事儿,不知道该不该跟您说。”

我轻笑:“你怎么这样吞吞吐吐起来,说吧。”

青儿壮着胆子说:“我听夏家大娘说,那个狗儿娘,去义庄看过孩子的尸体后,趁着人不注意,触柱而死了。”

我听了这话,深吸一口气,死了也好,她那样疯疯癫癫,无人照看,也很可怜。任由她长年累月到处说是我和张默翟害死了她的孩子,到时候我们如何说得清楚。我无情的这样想着,轻笑:“怪累的,我回去歇歇。”

对于夏菁的事情,我并未上心,只想着弄走她别烦我就好,这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我这个不是官的人。我只以为事情已经过去,却不曾想过了两天,夏家老两口又闹上门来问罪,说是我蛊惑了他们女儿。

我原先不想管这事,除了烦这种麻烦事之外,也是因为这种事,谁管谁就是里外不是人,所以躲了。可没想到还是给自己惹了一身骚。夏家两口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对张默翟哭诉着,而我只有干看着的份。

“大人,学生也是快五十的人了,膝下只有这一女,如今她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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