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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这天下属我,我将拱手相赠,只为讨你笑意嫣然。

只可惜,这些我都没有,我都没有。我只想用这快要耗尽的性命,换一点什么。不成江河,成一杯解渴的热茶也好。未得明月,做一盏昏暗的残灯也好。难换天下,成一块铺路的石子也好。

我大约还是自私的。为你解渴,却要烫到你的双唇;为你引路,却要劳累你的双眼;送你走上那至高无上,仍要硌疼你的双脚。

这样,你就会记得我柳彦澈。记得我柳彦澈跟那些追随你,保护你的人有什么不同。我要成为你心头的刺,不会碍着你,但是也拔不得。

这样就够了,这样就好。

下卷 第二十三章

芩州城的南街紧邻着夕月河,以往这样的日子,街市上总是人潮如织,河中游船穿梭,然而今年有种雅兴的人已然寥落。长窄的街道上只零落有几家店还开着门,没有人吆喝,只有一两个伙计靠在门板上,望着满天的飞雪打着哈欠。整条街上,还开张的酒肆也只剩一家永兴酒楼了。其他店面或是因为没有生意,或是因为存货补不上,都早早上了门板。永兴酒楼的掌柜的倚在柜台上,环视着店里零落的几个客人,一边叹气一边反复地拨着手底的算盘。

“小二,要一个雅间。”

听到招呼,掌柜的才意识到有客人上门,连忙推了把在他旁边打盹的店小二。

店小二一个激灵蹦起来,立刻上前,对进门两人躬了躬身:“哦,客官,楼上请,楼上请。”

说着,他便灵巧地一转,欠着身将二人往楼上引。边走还边不时回头,冲二人堆上满脸笑意。看那二人打扮,就知道是非富即贵,伺候好了,说不定能多得些打赏呢。小二心里盘算着,不妨同走在稍后的那位客人打了个正面。那人一身银灰雪袍,宽厚的风帽将脸遮去了大半,但仍看得出轮廓明锐,肌肤胜雪。那人似乎感到了小二的视线,猛得一抬眼,就惊得店小二险些一个趔趄从楼梯上滑下来。“客,客官,这是雅间”“好,你先去打点吧。要两壶热酒,几份招牌素点,做得仔细点。”走在稍前一些的少年嘱咐着,顺手压了一角碎银在小二掌心。“好咧,客官稍等,这就来。”小二接过银子,头也不敢再抬地急匆匆出了雅间,并小心地把身后的门闭好。

负责打点的少年仔细地将房中的盆炉点燃,又将靠窗的位子重新擦拭后,方道:“大人,这里坐。炉子刚点,热得慢,袍子先穿着吧。”

他身后的人点点头,只是将风帽褪去,拍了拍肩上的残雪,坐到了透着隐隐寒意的窗边。“子轩,大约还有多久?”“禀大人,待船行到夕月河岸,约摸还有半个时辰。”“是啊,”柳彦澈点点头,微微闭上双眼:“你也坐吧。在此,不必拘礼。”“……谢大人。”

柳子轩在一侧坐下,双目直直地盯着对面的柳彦澈。仿佛是感到那有些凌厉的注视,柳彦澈的长睫微抖了抖,双眼却始终未睁开。

今天,是凝霜出嫁的日子,迎亲的船队将驶过这条夕月河,而她口口声声念着的程哥哥,将会牵着她的手,将她引入那所曾经名为柳府的院落。

自今日起,她的过去将被改写。她是个父母早亡的孤女,有一个叫做小陌的弟弟,由她膝下无儿无女的叔父,朔州的一名豪商收留。三年前,随叔父到芩州视察生意,遇见了程家长子,两人一见倾心,随即许下了婚约。

今日,便是她过门之日,念姐弟情深,她的幼弟也将一同跟随。

他们都将只有这一种过去,然后迈入寻常的幸福。

这么想着,柳彦澈就不由地笑了,欢欣地把眼睛闭得更紧些,因为眼底还残留着凝霜那张哭得一塌糊涂的脸。—————————————————————————“傻丫头,哭什么,瞧着丑的,当心吓倒你程璇哥哥。”

“……”凝霜被一个连一个的哽咽顶得连嘴也回不了,只能抽搭着,使劲地瞪着一脸坏笑的柳彦澈。

“怎么,舍不得你这么英俊的少爷我啊?”柳彦澈扯过条帕子,擦着凝霜那张花脸:“舍不得,可是要赶紧说的哦!要是舍不得,我现在就去找程璇,让他把老婆让给我。”

看着嬉皮笑脸的柳彦澈,凝霜闭了闭眼,伸手按了按抖个不停的太阳穴。好半天,才将抽噎平复下来,一字一句道:“那少爷,你就去跟他讲,我凝霜要跟着我家少爷,我不嫁。”听言,柳彦澈的眼睛猛得一瞪,慌忙往后躲:“喂,你个臭丫头,我只是随便说说的!我可是跟程璇讲了好半天,他才肯娶你的!要是没有他,你非砸我手里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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