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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的眼睛冷声道。来人笑了,解开身上的大毫,上前将那人一裹,接着死死地搂进了怀里:“会的,以后一定会的,一定会的。”“笨蛋。”那人轻轻骂着,将头贴上了来人的脖颈:“十年,不早不晚,刚刚好。”对,十年,不早不晚,刚刚好。外面,旭日已然东升,芩州城熙熙攘攘起来,虽然是国丧,但是仍不影响百姓们继续着自己繁忙而热闹的一天。而这两人,仍这么相拥着,似乎就决定这么站完天荒地老。冥河畔,彼岸花正悄然绽放。

番外

番外 十年之约

一支长箭,自城墙上急速而至,毫无偏差地穿透了柳彦澈的胸膛,鲜红的血随着银色的箭头一起迸出,仿佛突然开在白日的烟火。

韩易之怔怔地站住了,感觉那温热的液体溅了自己一脸,接着那人就跌进了自己的怀里。他们谁也站不稳了,一同摔在地上。

身后的战鼓惊雷般响起,震得韩易之胸口都在发颤。他感到有兵士自身后冲来,又似乎有利箭向自己飞来,但是他似乎有什么都感不到了。不知花了多久的时间,他才能慢慢低下头,注视着那张毫无血色却伤痕累累的面孔。

“为什么?为什么啊?”他似乎想要笑,但是已经没有气力了,薄薄的两片唇翕合着,似乎在说什么,只是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但是,韩易之却发现,自己听到了。“傻子,你以为我真的会让你成为一个遭人唾骂的昏君吗?我只是想听你选我而已,听听就好了……”然后,就什么也听不到了。他就那么抱着那具染血的身体坐在地上,身侧是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似乎有人正在拼死掩护着他,有人正死命要将他从地上拖起来。可是,他只是紧紧地抱着柳彦澈,属于他的柳彦澈。终于,厮杀声渐渐息止了,取而代之的是兵士欢呼胜利的声音。可是,这些都不重要了。很多人前来跪拜,苦苦哀求,似乎要让他离开。离开?去哪里呢?就这么坐着,不好吗?韩易之纳罕地笑了笑,温柔地把柳彦澈抱得更牢了些。“他,没有死。”抬起头,是一张熟悉的脸,染满血污。韩易之瞧着那张脸,努力思索着,却想不起究竟是谁。“他没有死,我那一箭正好避开了要害。箭头涂着药,会让人短时陷入假死状态。尽快给他止血吧。”那人蹲下来,将韩易之扣紧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将柳彦澈硬生生从他怀里夺了过来。那人先点了穴道替柳彦澈止血,接着拉过韩易之的手按在柳彦澈的脖颈处:“看,你能感到吧,他这里的血脉还在跳动,他没死。”一下,两下,三下,隔着指头的厚茧,韩易之还是能够感到那清晰的脉动。他笑了,傻子一般咧着嘴,来回地抚摸着那脉动的脖颈。“都是傻子。”那人冷冷地撂下句话,站起身来:“他现在是没死,但是以后你们怎么样,我便管不得了。”言罢,那人拍拍身上的土,转身要走,却又停下了步子,回看着韩易之:“他醒的时候,你告诉他,柳慕同他两不相欠了。”那人离开了,一束阳光落下来,替代了他刚刚占据的阴影。韩易之看到那闭上的长睫因光线而微微颤动,他知道这个冬天就快要过去了。…………………………幽幽夜风带着蛙鸣穿过临水楼廊,斜窝在竹塌上的人不由打了个喷嚏,几乎就是同时,一床软毯就盖在了他身上。那人翻了个身,用胳膊撑着头,笑眯眯地看着来人。“不用跟我来这套,”柳子轩沉着脸:“凝昔姐一出府,你就开始瞎折腾。如果再染点别的病,她回来非把我唠叨死不可。”柳彦澈揉了揉鼻子:“今天晚上月色好嘛,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得了吧,”柳子轩弯下腰,从竹塌一侧掏出被柳彦澈藏起的空酒瓶子:“你偷喝酒也别偷喝这桂花酿啊,半里外都问得到酒香。”柳彦澈有点窘迫地扯了扯弟弟的袖子:“千万别跟凝昔说,不然我就耳根不得清净了。”“你要是伤口再开裂,我们都别得耳根清净了!”柳子轩瞪了他一眼,但口气还是缓和了:“算了,就此一次,下不为例!”“一定,一定,”柳彦澈连忙做发誓状:“下次再偷酒喝,不叫子轩一起,我就五雷轰顶。”柳子轩气不打一处来推了他一把:“往过点,我要坐。”“好好,您请,您请。”柳彦澈立马裹着毯子可怜兮兮地缩到了一侧。“话说,都快半年了吧。”“什么半年啊?”柳彦澈装傻地反问道。“那个人登基,别装傻。”“嘿嘿,”柳彦澈笑着抬头看着天空:“是六个月零十天。”“你还真算啊。”柳子轩回头看着自己哥哥,见那人不语,便伸手将他的毯子整了整,替他裹好。接着重新坐好,凝视着眼前的盈盈碧水和点点新荷。“惬意的日子过久了,倒觉得之前的一切像是做梦一样。”柳子轩不由叹道。“比如,我逼死了大娘和你哥哥?”柳彦澈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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