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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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傅逡巡着千依,似感叹似自责:“上次见你,你尚在襁褓之中,再次听闻,已是后宫之主,国母之身,我只有这么一个妹子,她只留下了你,那年,世人皆知的事……我知晓之时也已经晚了,那时自责已是无用,我曾着人打听却如石沉入海。”说着,看着千依道:“万幸啊万幸,你还是好好的。”老太傅说着说着,眼眶再次有些泛红。

千依听着也是酸涩,心中暖意升起,从来不知道,原来还有人曾打听过她……

老太傅随意擦了擦眼角,脸色有些凄凉,提起往事道:“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却没想到,世人皆道她妒妇容不得人,只有我知道,她只是情根深种、不能自拔啊,我们王家的人都是随性的性子,也怪这性子,毁了她一生啊。”老太傅回忆着以往,脸色有着一层淡淡的哀伤,叹声道:“你……可曾怪你母亲?”

千依缓缓摇头,摸着阿宝的头,有何可怪的?想来,那母亲一词叫出来是何感觉她都已经不知道了,唯记得,那个花团锦簇的夜,那个是她母亲的人瞪着不甘的眼长眠于世。

落寞之情在室中蔓延,与她身上鲜红凤袍有些格格不入,老太傅吸了吸鼻子,目光在她尊荣的凤袍上流连,低低叹息,“世事无常啊世事无常,只是身在这皇宫大内,不知是福是祸啊。”

老太傅说的忧心,千依笑着安抚,“是福自然好,是祸便扛过去。”

老太傅呆了呆,随即失笑,老脸上皱纹更见明显,“你这孩子,虽不似你母亲的冷性子,却也是倔性子,祸福与共,谁又能看得穿。”虽说如此,老太傅仍是问道:“选秀的事……如何了?”

“该如何便如何。”千依淡淡一笑,云淡风轻。

老太傅似想起什么,沉吟过后,叹息道:“不管如何,你始终是傅家嫡出的、光明正大的千金之躯,拣个好日子便回去看看吧。”迟疑了会,声音略带郑重,“皇后的身份纵然尊贵,若单只是这一层是远远不够的。”

千依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轻轻一点头,“好。”

阔别六年,可还有人识得她?下意识的看着自己纤细的手指,只怕是一个手掌都嫌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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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皇后省亲 。。。

辞别了老太傅,千依一路转回,刚踏进甘宁宫的室内便愣了愣,只见云靖正在批阅奏折,平时他一般是要至晚膳的时辰才会过来。

千依几步走上去,阡陌在她身后伏礼参拜:“叩见陛下。”

云靖只挥了挥手,一大群宫女太监便轻巧退下。

“怎么这么早过来了?”千依走上前去,桌案上摆着几本奏折,他轻抚着额头似有些疲惫。

“没什么事便早些过来了,听宫女说,你刚才去承宇殿了。”云靖没有抬头,朱砂笔在奏折上挥动,蹙眉沉思了会,只一带一勾,便已注定些许人的命数。

“恩。”千依托起袖口,执起磨便研了起来,几滴水一渗入残留的墨汁中,瞬间融为一体黑色,素手轻研,在碧玉盏中留下条条干干的痕泽。

“淮河发水了?”目光从他看着的奏折上扫过,研磨的手一顿,随即再次缓缓转动,只是那发声的语气,略带错愕。

云靖的眉头依旧蹙着,淮河大水,死伤不知几何?天灾人祸,人命只当如蝼蚁。

水利、河堤、河防一系列的问题,大乾初年,便是如此的危灾,难免带起人心浮动。

“淮河源于西北喀碴儿山,一路流经云都、疱泽、缅南,一路而下,又不知死伤几何了。”云靖说的蹙额,手中朱砂悬而未决,只短短一停留,红色一闪便滑落于纸,晕染开一片鲜红。

云靖愣了愣,随手搁下笔,蹙眉不语。

见他闭目沉思,千依执起那染红了的奏折,显见是不能用了,索性磨已研好,便执笔抄录了起来,她的字迹芊秀颀长,不似云靖的冷峻凌厉,却有股幽谷隽永之感,便似一页扁舟,飘荡随风,即使千般风卷万般浪涌,看似纤弱依旧可免力支撑,那一勾一捺便要在出格之地堪堪停住,有惊无险。

字迹相差太过,少不得一会要让执笔官重新抄录一份。

“千依,你的笔力又见长了。”蓦然的出声,千依手下一顿,那一点便浓重了些,好在收手及时,虽美中不足倒也无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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