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1/4页)

她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你只在乎钱!十万块对你算什么,你收藏的哪幅画不值这个钱!而我呢,压根不用你花钱,就自动送上门来,讨好你,填补你在异乡的寂寞。如今关系到钱了,你就后悔了,心疼了,觉得我五万块都不值。我真贱!真贱!”

她说不下去,眼泪流进嘴里,眼却在笑。笑自己,多傻。他们相差六岁啊!

他是个成年男人,而自己,还是个上高中的孩子。她却爱上了他,胆颤心惊地早恋。到头来,十万块钱将一切自以为是的美好击破的如同碎地的镜子,每一片都映着他变了形的脸。

她仰着头,嘴唇颤抖,眼泪渐渐停止,麻木漫上脸庞。他抱住她:“不是这样的,不是!你没有错,都是我不好,我知道你还小,可是我……”

他突然停住,“可是”后面的话,她不知道是什么。

他的羞辱【2】

他一遍一遍叫她小家伙,犹如无数个傍晚,他一遍一遍叫她的名字。她问叫他有什么事。他嘿嘿一笑道:“我就是想叫叫你。”

她明明就坐在他的对面,不足半米的距离,他一遍一遍叫她,就像老人在街上替受惊吓的孩子喊魂。

他独自在外,父母怕他钱多了学人吸毒,每月给他寄钱。她以为十万块钱对他不算什么。的确也不算什么,可他没有存钱的习惯,一时间却拿不出来。

他把随身收藏的一副名家画册给苏子的父亲,莫说小镇上的人,寻常人也识不得真假价值。苏子的父亲不收,徐楷之给家里打电话要钱却没人接。

他想了想,说回家拿。认罪书在苏子的父亲手里,不怕他跑。苏子很担心他家人会不会给他钱,他抱着她坚定地说:“别怕,有我呢。”

于是,在她高考前的一个月,徐楷之离开了小镇。

高考,直到填写志愿他仍没有回来。父亲冷着脸道:“这就是你看上的人!”

她咬着唇,几乎要被这样的羞辱折杀过去。然她怀有希望,将羞辱和怀疑咽下肚了去,毫不犹豫在志愿书第一栏写下他们商量好的学校。

然而,直到录取通知书到了,徐楷之仍未回来。她以为自己会哭,但是没有,或许是徐楷之的第一次离去让她有了心理承受能力,又或许是录取通知书为她呈现了另一片天空。

一天,徐楷之终于打来电话。

时至今日,苏子仍能记得他电话里的第一句话,他急促的压低声音喊道:“苏子,你跟我走吧!”她不解,但很激动,她忽然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原来她始终不曾被父亲左右,她相信徐楷之,相信他们之间的爱情。

她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刚要说,却又突然住口,匆匆说了他乘坐的车次和时间,在挂断前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苏子,我…想你。”她刚要说话,电话已经挂了。

他的羞辱【3】

她悄悄地打了包,趁父亲不在的时候去了长途车站。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她在想,也许当初她不曾去找徐楷之,或许她不会恨他至斯,今时今日也不至于变为路人。虐缘,最宽容的结局,愿是留个念想。

蒋友谊抱着苏子,一下一下拍着她的后背,直到她由嚎啕变成呜咽,他听见她长长的喘了一口气,顺着她的后背道:“那天我说你走路好看,想不想听听怎么个好看法?”

他这一说话,苏子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倒在了蒋友谊的怀里,连忙起身。蒋友谊拎着衣领道:“我也不说什么了,你看着办吧。”

她才看清他衬衣胸口一团泪渍,窘迫地去找面纸给他擦。蒋友谊一把拦住她的手道:“别,我还得留着做证据呢,你可欠了我不是一回两回情了。”

她问:“那,那你要我做什么?”蒋友谊突然凑过来,两只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紧紧盯着她,脸上的表情分外严肃。

她有些起毛,身子往后缩,他却越贴越近,她慌道:“你你,你要做什么?”

他突然道:“看你没人要,要不我勉强收你我女朋友算了。”

她惊地“啊”了一声,一声“啊”里满是认定他荒唐的口气。他静静地看着他,眼睛黑得似没有星月的夜晚,竟然有了瑟瑟之感。

她赶紧道:“喂喂,你又在开玩笑对不对?”他没动,仍一眨不眨地望着她。她从不曾见过这样的蒋友谊,许久才看出他目光里的含义。她迟疑着又问了一便:“你是不是在开玩笑?”

蒋友谊就那么望着他,突然爆笑道:“哈哈,差点上当了吧?我送你回家。”说完发动车,再没说话。拐弯的时候,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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