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 (第1/4页)

,有这么一瞬间,嗜血武将的脸上神情温柔如水,眸中充满爱怜。

郭况不禁愣住,但一错眼间,轩辕楚已抬起头来,将木雕放在桌上,脸上又恢复了平日统率千军万马的铁血神色。被轩辕楚的血色双眸扫过,郭况心中一紧,冷汗如雨,双腿直打哆嗦,“大将军,末……末将该死,昨夜不慎中了年华之计,让她逃走……”

轩辕楚以手支颐,淡淡道:“本将军听说,不仅前锋营被一把火烧成灰烬,你带出的一万二千名骑兵,亦被烧死、烧伤了近三千?”

郭况闻言,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实在是年华太狡诈,在草地上倾酒设伏,引末将入彀……”

轩辕楚露出一抹笑,打断了郭况:“一夜之间,天狼骑折损近一万人,而你的意思是本将军不该问责属下无能,倒是该怪年华太狡猾?怪她夜袭前怎么不派使者来知会一声?怪她没有提醒你前面有酒,小心中火伏?”

郭况一时无言反驳,汗如雨下,“末将失职,万死难辞其咎!”

轩辕楚“唰”地拔出长剑,以剑尖挑起郭况的下巴,剑锋在他的颈上游移,青色的血管在剑下突突地跳动。

郭况惊惧欲死,冷汗滚落额头。

轩辕楚微笑,长剑在郭况的脖子上划过一道浅浅的血痕:“你最大的罪,不在于折损兵马,也不在于纵走了年华,而在于你不该谎报军情,扰乱军心。整整一夜,孤鹤谷中的将士枕戈待旦,目不交睫地准备御敌,可是结果呢?第二日破晓,等来的只有景城吹来的风!”

郭况打了一个哆嗦,道:“当时雾气太浓,末、末将没有看清,以为雾中潜伏着大军。末将自知有罪,宁愿以死赎罪……”

轩辕楚笑了笑,从郭况颈上移开了长剑:“这十年来,你跟随本将军东征西讨,立下过不少汗马功劳,本将军怎会要你的命?”

郭况闻言,心中一松,对轩辕楚顿生感激,刚要开口谢恩,但见眼前一道银光闪过,双目和鼻梁一阵绞痛,妖红充盈视野。最后,天地间只剩一片漆黑和痛楚。

轩辕楚挥手一剑,从左至右成一条线,刺瞎了郭况的双目,割断了他的鼻梁。

“啊啊——”郭况双手捂住流血的双目,滚倒在地上,惨叫连连。

轩辕楚在虎皮上擦去剑锋上的血迹,淡淡道:“本将军不会要你的命。对于世人来说,死亡是一种解脱,活着才是煎熬。昨夜,你有眼无珠,中敌诡计,那今后还不如做一个瞎子。来人,将这废物拖出去,吊在刑台前的空地上示众,以儆效尤。”

★ 055 天石

两名士兵闻令,心中寒畏,立刻拖了瞽目的郭况离开。

郭况的惨叫声逐渐远去,轩辕楚神色慢慢变得冷厉,“哐当”一声扔了手中长剑,又一把扫落桌案上的令箭,文书,恨然道:“年华,这一步棋,算你厉害!可恶的老家伙,当年出师时就该杀了你,居然教出这么一个难缠的徒弟来对付我!”

轩辕楚怒极,一拳击在桌案上,木案碎裂的同时,他的右拳也鲜血长流。由于桌面震颤,放在桌上的人形木雕跳了起来,滚落地上。

轩辕楚仿佛性命落地,顾不得手上疼痛,急忙去拾。他以鲜血淋漓的右手拾起木雕,人面上浸染了鲜血,目细如柳的少年顿时有了一双血眸。

轩辕楚以衣袖擦拭木雕上的血迹,声音温柔如水,“你不要害怕,不要担心,我轩辕楚遇神杀神,遇魔斩魔,怎么会怕一个女人?!迟早,我一定会踏着她的尸体,为你夺得这天下!阿殊,你什么也不用做,什么也不用操心,只要在宫里享乐就好,我会保护你,我会将天下拱手送到你的面前……”

木雕染血,人面如泣,木人以一种平静而悲哀的目光,默默地注视着残忍嗜血的武将。

紫塞,景城。

孤鹤谷中士气低靡,千军沮丧,景城中却士气大振,万军欣舞。

夕阳如血,朔风如歌。白虎、骑扎营处的空地上,铺开了一张巨大的白虎图腾的旗帜,旗帜中央垒着一大堆军牌。军牌以玄铁制造,大小不过方寸,正面刻着战士的姓名、性别、籍贯,反面刻着战士所属的军营图腾。军牌一共两枚,一枚归战士佩戴,以为信物;一枚归军中收存,以为备案。

这次夜袭,八千人去,四千三百人还。战死的将士,甚至连马革裹尸,送归故里也不能实现,只能永远长眠在紫塞的旷野之上,与山风为伴,与野草为邻。白骨展于野,千里听风吟,能为他们的亲人带回去的,只有军中留存的军牌,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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