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 (第1/4页)

“陆仲之,我求你了!”她的恳求带着哽咽,“他们说辛云川叛逃了,我不相信,你也知道的,他不是那样的人。也许……也许他现在还在苦苦抵抗……朝廷不会派兵去援助他的,我知道!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月氏!就算他真死了,我也要把他带回来!我没有别的办法了陆仲之!我只有你一个人能求了!”

她跪在地上,任凭陆仲之怎么拉扯,死活不肯起来。

陆仲之无奈地低头,恰看到她顺着脸颊淌下的一滴泪,砸在地上,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他呆住了,这样相似的情景,令他想起自己也曾经有一次这样跪在地上,强忍着的眼泪夺眶而出,也是这般一滴滴在地上洇开来。那个时候,是那个年少有为高高在上的少将军亲手扶起他,温和地对他说了一些勉励的话;而如今,换了一个人跪在地上垂泪,而那个少将军,却已在异乡生死不明。

“仲之哥!我也求你!”大迢年少,虽然不是很明白他们的纠葛,却直觉地跟着宁西锦行动,于是也啪地一声跪在地上,直挺挺的一声不吭。

“你……”陆仲之看着眼前跪着的两个人头疼,闷闷地从怀里拿出一个什么东西来,扔在宁西锦面前:“给。平南王军队的虎符。到了秦州,去找秦州太守张大禹,他会帮衬你们的。”

他背转身去,不去看宁西锦和大迢:“你们现在就走,越快越好。你被赐了婚,以后出入相府不容易,趁乱就走吧。我今天没看见过你们,你们也没来找过我,可以后的生死造化,全凭天命。”

宁西锦拉起大迢,无声而郑重地冲陆仲之行了一个礼,掉头就走。

大迢有些反应不过来:“头儿,我们真的去秦州?”

“你不愿意?”

他愣了一会儿,忽然跳起来:“我当然愿意!我可以带兵了啊,我可以出去见世面了啊!”他欢呼雀跃,末了才发现这个时候的欢喜似乎不是很合适,于是讪讪地收回手脚,绞尽脑汁地安慰了一句:“头儿,以前云川哥说过,他们这种战场上来去的人,命都是很硬的。你不要担心,连圣旨都只说他叛逃,那肯定是没有找到尸体,不会死的。”

宁西锦勉强地苦笑一声,她心里知道这个希望很渺茫,可却不得不抓住这黯沉中的最后一丝光亮。

街上替辛家送终的百姓尚未散光,零零散散地聚在一起摇头叹息,宁西锦踩着飘落满地的冥纸奔回相府,恰被要出门的宁筱庭一头撞见,老狐狸看了看宁西锦染血的衣裳和气喘吁吁的大迢,心中了然,特意提点了一句:“虽说下半年才是吉时,可终究是到了婚期了,平日便在家里绣花看书,不要老往外跑,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也尽早断了罢。”

宁西锦喏诺点头,待他前脚一走,她后脚就带着大迢回屋收拾细软。

阿璃刚刚才回来,眼睛通红,想必是去给辛家送行的。她揉着眼睛刚踏进屋里,就被宁西锦疯狂的行径惊呆了:“小姐?”

宁西锦转头瞧见她,像是又找到了溺水时的一根浮木:“阿璃,你从前在将军府当了那么多年侍女,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辛云川的旧交的是不是?最好是在京外的那一种!”

阿璃能被辛云川信赖,派去服侍宁西锦,自然也是冰雪聪明的,心念一转就明白了宁西锦的打算,点头道:“小姐,我知道的。秦州那里的太守张大禹从前和三少交好,秦州离月氏战场也近,让我和小姐一起去,多少可以说上话。”

宁西锦想这真是巧了,张大禹既是陆仲之认识的人,也是辛云川的旧交,通过他找辛云川,总比她独自一人大海捞针要靠谱。

她心里一盘算,定了几个粗糙的计划,焦急得片刻也等不下去,当机立断下了决定:“大迢去雇车,要找老实靠谱的车夫。阿璃你知道秦州,你想一条尽量短的路线,最好绕开有麻烦的城镇和山头,我们耽误不起。”

她从法场赶到平南王府,又从平南王府回到相府,等事情全部交待妥善了以后,才顿觉浑身无力,低头一瞧,身上染血的衣还没有换下,她苦笑一声,转头看天色,已然是漆黑了。外头点起了一盏盏的红灯笼,在幽黑的夜色中,那几抹晃动的朱红显得特别凄惶,就如同她此刻的心境。

大迢很快回来了,拍着胸脯表示事情已办妥,宁西锦看着夜色犹豫了一瞬,最后决定连夜离开,三人收拾好细软正要开门,门却忽然被人从外推开了。

宁梦衣带着丫鬟站在门外,脸上的表情分不清是不敢忿恨还是幸灾乐祸,拖着长腔怪声怪调地说:“宁西锦,你要嫁给陆仲之了啊,以后可就是王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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