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部分 (第1/4页)

润翘挺的臀部,然后一溜往下,在让人凭经验感到它将沿腿部的曲线渐渐收起之处,偏又顺着裙线本身的走向微微洒开,前摆刚好垂在鞋面上,后摆则大大方方地远远拖开去,仿佛不愿收束而就此亘永的隆重尾音。

婚纱穿好后,她们扶着秋宛瞳在梳妆台前坐下。化妆师手脚麻利动作轻柔地用一柄发夹把她的额发夹起,露出光洁的额头,此时此刻,镜子里的她直发披肩,削肩白衣,宛然豆蔻初开的纯情小女生。

就是这张素净的脸,慢慢地,一点点一层层,戴上新娘的艳妆,清纯的直发也被繁复地盘起,变成妇人的模样。

这上妆的近一个小时,秋宛瞳竟觉得是看自己被压缩的年华疾驰着流过,没有任何语言能够代替这形象本身,对一个女孩到女人的成长作出更为生动准确的演绎。

两点过一刻,白色饰金边、缀有玫瑰花环的加长婚车已然等在楼下,盛装的秋宛瞳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和鄢絮一起坐上了车子。

仿佛这个世界已经下尽了一世的雨雪,阳光变得如此地鲜艳而强烈,恍然超越了每个人的回忆,悠悠然只应来 自'霸*气*书*库'梦中。

或许是潮气仍在,空气并不如阳光那般清灵剔透,四下里仿佛有一些细小的微粒在轻轻浮动。

秋宛瞳坐在后座上,木木痴痴地看阳光如何把这些浅淡得幻惑的雾气一层层离析溶解,有不知是冷气还是热气的微息袅袅升起,融在阳光里,把阳光也渲得扑朔迷离起来。

她一时间只觉心念飘忽,亦真亦幻,仿佛自己安详得像一个幸福的老太太——幸福是幸福的,只是这种幸福,已经快要随生命走到尽头。

一时又觉得这颗心忽而缩小,如同还在迷恋捉迷藏的孩子,蜷躲在某个童年的角落里,再不愿长大。而在那个仿佛永远温暖安全的角落当中,婚礼永远只是想象,只在未来,令她殷殷羡慕又暗暗自伤地觉得那必然绝美有如童话,遥远胜似星辰,不晓得是不是真的在这人世间存在着。

幸福的老妪与幸福的孩童,一个是或许永不会来,一个是注定再回不去,却在此刻如此鲜明地同时交织在她的憧憬中,而眼下这个本应最为幸福的新娘,反而无法从心底醒来。

也许人的一生当中,只能得到一枚小小的最甜的糖果。你若不拆开它放进嘴里,它就永远还在,蕴着一份无法想象的幸福,一场不会消失的期待。

如今的秋宛瞳,就是捧着这枚糖果,踌躇而胆怯着,不敢去拆。

或许只要捏牢那张包装精美的糖纸,就能永远保护好它,不会过去,不会消失。

如果拼着一生都不能得到不能发生,这样的代价,能不能换回一个永远不会过去、不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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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的钟声敲响下午三点的时候,大门缓缓敞开,白纱白裙的秋宛瞳站在那里,团着一身雾蒙蒙的晖芒,仿佛冒失的天使,为了凡间的他匆匆逃离家园时,手忙脚乱之中撞豁了天堂的一角,流泻的追光从此步步相随。

神坛前回身守候的凛隽铭,她贪婪地太想看清他,用看一眼便少一眼的心情,绝望地想要立即看清他!却因为努力太过而使岔了劲,眼珠子委屈得酸了,周身的雾芒倒灌回来,他顿时幻作水中清影,轻轻一摇就要碎开,慌得她赶紧用力定神,恨不能从心里长出一双手来,将他完完整整掬在掌心。

整个教堂大厅里,所有人都为了容色照人的新娘发出齐齐一记抽气的声音,而就是这一下抽气,仿佛抽尽了万籁之声。

片刻的寂静之后,恢宏的婚礼进行曲大梦初醒般犹疑地吟哦着高高扬起,那种万籁俱寂的感觉未及消失,乐音便宛若自天国飘降而来。

秋宛瞳觉得自己的身体自然而然地就被一股庞大的感动轻轻胀满,整个人便微微飘了起来,如同踩在粼粼波动的水面上,不由自主就被带着往前走去,一步一步,眼里那束唯一的影子,越来越浓烈,越来越真实,越来越端重。

她在心里悄悄舒了一口气,觉得仿佛终于撑过了一场较量,被一个将她轻笑着拨弄于股掌之上的幻梦轻轻放回地面。

在她将要同凛隽铭平齐的时候,他跨上一步,伸手相执,浓浓酽酽两道粘稠的目光,斩不断化不开地,将她牵到身边。

当牧师问她“秋宛瞳小姐,你愿意嫁给凛隽铭先生为妻吗”的时候,她忽然想起曾经看过一位女作家的自传,在婚礼之上,对这个问题,她一紧张就答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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