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1/4页)

李隆基抬眼看看她,道:“你倒是临危不惧,深思熟虑。朕拼力救你,不想你是大义凛然,不畏生死。”

雍容自然听得出他话中的挖苦与不满,想起他昨夜为救自己而身受重伤,心中感激温暖,但一国之君为臣子而不顾性命,实属不该,于是她转而道:“昨夜陛下因救臣而负伤,臣不慎惶恐,有幸得陛下如此相待,臣感激于怀,却忧虑更深,陛下身系江山社稷,实在不应因臣子而犯险,您一人安危,关系天下……”雍容说着说着,看李隆基脸色越发阴沉,便再也说不下去了,心中佩服那些忠臣谏士,能当着他的面慷慨陈词、直言不讳,可自己看到他生气就没了底气。

李隆基倒未发火,只是怆然一笑,道:“朕昨夜便不该去找你。”

雍容先是一怔,他这一笑,笑得雍容心都跟着一凉,只怯声问道:“不知陛下昨夜找臣是因何事?”

李隆基笑意又添几分悲怆,道:“朕是要去问你,是否还记得三年前说的话?”

雍容愕然,三年前?三年前自己还在一千多年后上大学呢。她只得又怯声道:“臣愚钝,不知陛下所指是……那句?”

李隆基目光一聚,疑惑地凝视着雍容,道:“三年前,你在大明宫含元殿前,指着长安城对朕说,要助朕成就一代霸业,开创不朽盛世。”

雍容恍然了悟,崔子衿那夜所说,她十三岁时便立言要改变大唐气运,那正是三年前,只是李隆基登基,开创盛世,不就是大唐该有的气运吗?

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但雍容不敢迟疑,答道:“自然未忘。”

李隆基微微点了一下头,道:“那就安心呆在朕身边,不要再让朕冒险搭救了。”

“是。”雍容答道。

话音方落,高力士领着奉茶的宫女便回来了。

李隆基拿茶漱了漱,又听外间传:“武婉仪求见。”

李隆基皱皱眉,道:“力士,让婉儿回了罢,朕不想受伤一事外传。”

高力士闻言忙退出殿去,刚去没多久又退了回来,身后跟着武婉仪,脸上对李隆基做了一个臣已经尽力,但没拦住的表情。

武婉仪步履轻盈,来到李隆基身前,半跪半倚着龙榻,娇嗔道:“陛下,昨夜怎么没有去长庆殿,您不来,九皇子可是哭了一夜。”

听着她娇怜的声音,连雍容都觉得浑身一酥,更何况李隆基。

他微微侧过身,安慰武婉仪道:“昨夜朕偶感不适,今天早朝都免了。”指指榻侧的奏章又道,“想着批完章子,再召你来。”

武婉仪这才展颜一笑,又露出重重担忧,问道:“陛下哪里不适,可传过太医?”

李隆基轻捏她的脸,想留住她方才那一笑,道:“太医看过了,卧床休养几日便可。”

武婉仪让他捏得又笑了起来,道:“还没见过像陛下这样趴着卧床休养的。”说着,她伸手抚上李隆基的背,来回摩挲。

李隆基吃痛不禁吸气皱眉。

武婉仪一惊,揭开锦被去看。高力士不及阻挡,雍容则侧过头去。李隆基被裹缠包扎的肩背映入武婉仪眼中,她忙关切问道:“陛下这是怎么受的伤?”

李隆基信口胡诌:“身感不适,神思恍惚,就跌了一跤,撞在个尖利的石头上。”

武婉仪嘟起嘴一笑,道:“陛下又不是孩童,还会这样跌伤,让臣妾多担忧呢。”

李隆基摇头道:“朕连孩童都不如,许多孩童懂的道理朕都不懂,还要让爱嫔担忧。”说着却有意无意瞟向雍容。

“陛下……”武婉仪闻言娇声问道,“到底伤得可严重?”

李隆基一笑,道:“没什么大碍,你身子也未大好,回宫歇着吧。”

武婉仪绞着衣袖,低首道:“臣妾只是想与陛下说说话。”

李隆基见她这般,道:“罢了,朕看折子也看累了,便陪婉儿说说话吧。”说着李隆基向高力士摆摆手,高力士收拾起奏章,对雍容使了使眼色,带着一众宫人退出内殿。

来到外殿,高力士放下奏章,一一看阅,按轻重缓急将其分类。

雍容支着头看着高力士,耳中却听着武婉仪笑吟细细与李隆基的低语阵阵,她一时心乱意散。惶然间,雍容想李隆基方才所说“许多孩童懂的道理朕都不懂”,是不是对她劝他当以国家天下、自身安危为重表示不满。同样是劝,武婉仪说的他就听,自己说他却那般恼火,想着她不禁轻叹。

高力士听她轻叹,微笑对她道:“女史若是疲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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