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部分 (第1/4页)

目光还是从两三寸阔的缝隙里望进去:一个男子半坐在床头,高大的身形隐匿于蓝白相间的直条纹病号服里,他也是低垂着头,乌黑的短发,一束柔和的光正好倾泻于眉宇间,他俊美的脸于是半隐在暗处,恍惚中有几分萧条和冷清的感觉,仿佛在深思着什么。

钟立维觉得心脏那处也跟着一阵寒凉,他仿佛看到衰草凄凄的大草原上,秋风萧瑟地吹着,一个男人孤寂地在一望无垠的草甸上踯躅前行……只是一时之间,他分辨不出那个男子,究竟是他自己,还是病床上这位。

男子忽然动了动,钟立维一惊,难道被人发觉了?

下一刻,只见男子费力地一欠身,从旁边的床头柜上取过一个保温筒,重新坐正,然后双手将保温筒抱在怀里……钟立维立刻僵直了身子,不敢呼吸似的……浅粉色的筒身上,画着几只戏水的小鸭子,淡黄的绒毛,在光下犹如一团柔软的毛线球。男子伸出手,用指尖触摸那一团团的柔软,一点儿一点儿的,动作很轻,小心翼翼的……仿佛指尖能感知那柔软和温暖似的,男子微笑了一下,那笑一点点儿漾在唇角,然后慢慢的,又一点点儿消逝了,最后恢复成原来的萧瑟。

钟立维的神经,象被无形的手拨弄着,越来越烦,他刚要收回目光,男子忽然一仰头,他分明看到两行泪从男子清亮的眸子里淌出来,缓缓的,顺着清美的腮,滴进嘴里……

钟立维仿佛被雷劈到了,他疾步越过了房门,这是第几次,这是第几次看到的瀑!

那股子烦躁从心里最底层涌上来,带动着血液,一齐冲向脑部。

好哇,好一副缱绻情深啊!

垂在身侧平伸的掌,瞬间握成了拳。

这两天,她做了什么?

一个门里,一个门外,郎有情妾有意的,仿佛这世上,再找不出比他们更相爱的人了吧!

他是不是该成全他们。

棒打鸳鸯,要被天下人唾弃的。

那么这两天,他自己呢?

象个傻瓜一样,不是对着电脑里那只股票发呆,就是面对全公司的人甩脸子。

他怎么了,前世欠她了?

他剑眉一凛,反正她不喜欢他,他就是要拆散他们,光明正大的,她能怎么着吧。

这个恶人,他当定了。

在距她两步远的位置,他停下。

陈安不知坐了多久了,稍稍正了正身子,抬手在腰间捏了捏,然后一片阴影压过来,她的手顿在了那里……

她抬头,低呼:“钟立维!”

可是听在钟立维耳朵里,却象一根刺一样直刺到心肺最深处去。

她明显又瘦了,脸上青青白白的,眼底有浓重的黑眼圈,那双大大的、水汪汪的眼睛,此时象两颗红葡萄似的,他觉得意外又震憾。

他拿眼角斜了斜身后,嘴角一牵问道:“打算守到何时?”

陈安诧异地看着他,他的出现,让她意外,而他莫名其妙的问话,也让她惊诧。但她无法忽视他的情绪,他周身凛着一股子冰寒,尤其他眉间凝着一团火焰,在来回盘旋流蹿。

她倒抽了一口气,这样子的他,是不多见的,她已感觉到他的怒意。

她想站起来,可腿有些麻,她站立不稳朝旁边栽了栽身子,他及时扶住了她,他的一只大掌,用力掐住了她手臂。

陈安觉得很疼,那掌心的温度,热得象烙铁,令她心慌。

“陈安!”他咬牙瞪着她,他已经快自燃了,她还一副无辜的样子。

“什么?”她眨眨眼。

他觉得她在挑衅,心里那股火顿时不可抑制地爆发出来。

“他是你男人吗,值得你一天24小时?他父母怎么不来,是爹死娘嫁人了,还是连他兄弟姐妹也死绝了?怎么说,都轮不着你来管,你是他什么人 ?'…99down'陈安,搞搞清楚,你过界儿了!”

陈安瞪大了眼,头皮阵阵发麻,仿佛不认识似的,这说的什么混账话。

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阴狠恶毒!

“你什么意思,我不该管他?那么你呢,你又是我什么人,凭什么来管我?”她声音都有点变调儿了。

“我是你什么人 ?'…99down'”他眼里射出凶狠的戾气,重复着她的话。

陈安暗叫不好,想挣开他的钳制,他却更快一步攥紧她俩腕子:“走,跟我回家!”

陈安挣扎:“你放开,钟立维,你无理取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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