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部分 (第1/4页)

可坏东西一见就喜欢了他,小东小西同他说不完的话,小坏更是成天要他抱着,好摘他的眉毛。他是个变戏法的高手,什么地方都变得出糖来。那些戏法,别说坏东西喜欢,我也看得很欢喜。

我怎么糟践了,找个说得上话的人,活得热热闹闹欢天喜地就是糟践自己,死乞白赖去寻那个拍我一纸休书的男人就不是糟践了?

唯独有一桩,我偷偷问坏东西仨,燕北当你们的爹可好?小东小西山呼万岁,有奶便是娘的样子随我,然而小坏不答应,她还惦记着她亲爹,这孩子,我想着再过一段就好了。

到了八月,他们说,大尾镇都沦陷了,驻了好些楚军,我的买卖显然有项莫远派的人罩着,没受到什么干扰。罩就罩呗,他敢罩我就敢受用,没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有几个买卖人白手几家纯粹靠天吃饭?

西蜀的都城——岷城周围,几乎被师父啃噬了个圈,却愣是不攻城,蜀军就快退无可退了。谁都知道,他不攻城,是顾念着尚且下落不明的四公主。我望望即将临盆的小连,咱四公主一脸不屑:“谁用他顾念,打便打,我才不要认那个哥。”

反倒是我得了她无条件的支持和同情,还无耻地劝慰:“唉,你这样置气不合适,你好歹想法让他知道,你这个妹妹还活着,他也多桩欣慰事。”整得我多大度似的,其实我也就是客套。

小连却更是不以为然:“他这样的薄情人,我还不如被当死了的好,想你尸骨未寒……”

又来,我赶紧打断,我尸骨自然未寒,可听了她这话,人实在是寒得很。

我劝她:“你我不同,我可以意气用事,你不行。迟早你得露回面,你同七哥行医,可不就是为了救人,你露了面,没准这仗能停会儿,说不定还救得几条人命。”

小连不快:“诓我也得挑点有难度的,他们这仗憋了多少年了,我就是个幌子。被你说得我成个祸水,我有这祸水的资本么?”

我问:“宋七怎么说?”

小连道:“他让我只管安胎生孩子。”

我夸小连是个有福的,宋七总是镇定又有担待。她却噎我:“当年那么好的男人要你,你都不屑;如今却拿个燕北打发事,你当你这就不是在同我二哥置气了?”

我怒道:“谁再贬燕北,我跟谁急。”

其实我暗地里同燕北说,咱俩不行,你就像我师叔,我师叔是我最好的哥们。

怎样把自己送到空中,怎样降落,怎样爱,知道这些又怎样,人燕北一脸的无所谓:“不行没关系,管你当我什么,我就爱见你笑。”

多好。

比那个教会我一切,却又把我扔下不管的男人,何止强十倍。

比起他孤家寡人,我却握了他的骨肉在手里,自打见了项莫远,我也琢磨,或许不该永远地藏起来。

或许老子过得幸福,到坏东西们十八岁时,老子也可以坦荡荡把他们带到项莫南面前,告诉他:坏东西是谁,我是谁。

这话老子且一字一顿慢慢说,方才有味道,好慢慢瞧清了,他的嘴是圆圆的“喔”,还是大大的“啊”。有这样的期待,日子显得又滋润了几分。

这样的报复,足够残忍么?

我忙得乐呵玩得高兴,燕北会用芹菜开锁,真不光是噱头,我让他教我,他欣然答应。我问他怎么不怕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燕北皱皱眉望着我:“我可不愿当你师父。”

我是说走了嘴,敢情他也不糊涂,门清。

中秋前夕,燕北告诉我,他妹妹和妹夫打东边过来,要来瞧他一回,问我有没有工夫见。我不好意思推搪,答应了。

高力克从没告诉过我,燕北是慕容凝她大哥;高力克也从没告诉我,尘西前年同慕容凝成了亲。

他是故意的。

不能怪我大意,燕北身上,哪有一点慕容凝的影子,慕容凝冰凉寡淡,他火热火热的有趣。

尘西看着都添了那么许多沧桑,再不是当年那副花少模样。然而,连冰美人慕容凝见着我都惊呼了一下,他却绷了个脸端坐,我眼泪都掉了好几串,他还是一言不发。

我急急回家挖出桶窖藏的好酒,怎么办,我知道当年我多有不仗义,尘西那里,跑路连知会一声全无。又拖了三个坏东西来讨好。于称呼上我却犯了难,论实情该叫叔父,论交清该叫舅舅,论辈分,也可以叫叔公……

月季替我折了个中,让孩儿上前拜了舅舅,他好歹逗孩子玩了会儿。仨孩子识货,知道这个舅舅会玩,缠了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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