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1/4页)

这个猜想,妈妈有时候就会和爸爸开玩笑说,华祺将来会不会成为多情种子把我们家佳佳就扔到脑后了呢?爸爸就说,我们家佳佳将来也是个好女孩,难道华祺不要就没人要了么?

当我长大以后能听懂了这些话,心里却是有一些不以为然的。那时的我一直将华祺看成了亲哥哥,要或者不要似乎对于我们而言不很重要也没有意义;我深深地觉着,无论将来华祺和我的结果如何,我们都是无可代替的亲人,于我于他,这层关系都是牢牢地潜藏在心底。

满岁酒席的这天晚上,月亮比往常清晰;星星也是布满整片夜空,没有一丝云霞。初春的晚风舒爽如许。平静温馨的夜晚里,华叔却突然出现在远处的田间,大家都停下来看着他慢慢走来。华叔走到我们桌前,在华妈的腿边悄悄跪下,华妈的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断奶以后的华祺回到了自己家,华叔一如从前秀姨在时的勤恳和热情,重新将家中废弃一年的田地开垦播种。华叔始终没有提及他的一年在哪里,然而他心情的平复和伤痛的愈合却都是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的。我们知道,一个人要过一道生活的坎并不容易,既然过了,我们就要帮着他往前走;回头的路,那是该被埋在记忆的尘封里的。村里没有人再说起秀姨的事。

转眼过了两年,我和华祺已经到了能说能跑的三岁。本来,三岁的孩童是童年时期调皮捣蛋的开始,然而华祺却生就了乖巧听话的性格。他不与别的孩子争强要胜,就是在与别人发生争吵打闹时,他也总先把自己最好的东西让出来,以致于村里几个比较蛮横霸道的男孩将华祺说成了懦弱的胆小鬼。华祺不知道胆小鬼有什么不好,于是就回到家里问华叔,别人为什么要说他是胆小鬼。

华祺不懂什么是胆小鬼,是因为他从来不认为把自己的好东西让给别人有什么不应该,更没有将它看成是一种向别人示弱的行为。在华祺小小的心里,他觉得好东西人人都会喜欢,就如同别的小孩时时刻刻都有妈妈牵着手,他多么喜欢那双牵着小手的大手,可是他要不到;他明白要不到自己喜欢的东西是很难过的,他不忍心看到别人难过的样子。

后来有一天,华叔领着华祺到我们家来。我们看到华祺一身的脏泥,脸上还有隐约的紫青伤痕,一眼看去便知道是打过架的样子。华叔的面色显得很沉重。我和妈妈都不相信柔弱如斯的华祺竟然会和别的小孩子打架。妈妈心疼地抱起华祺抚揉他脸上的痛处,本来毫无哭相的华祺突然放声大哭。

华祺身上的肮脏和伤痕不是为打架而得来的,而华叔的沉重表情,却正是因为华祺不懂得用打架作为保护自己的手段。华叔见华祺一阵大哭火气突然就涌上来了,把华祺从妈妈手里夺过来在屁股上用力地打了下来,生气地责问他为什么受到别人欺负不还手,只知道跑回家里来哭。

华祺一边哭,一边用脏手抹眼泪。妈妈心头止不住地酸涩,急忙拦住了华叔依旧不停拍打下去的手掌,把华祺抱到自己身边,华祺紧紧地用双臂搂住妈妈的脖子,嘴里抽咽地喊着“绢姨”。妈妈哄着他,想起了秀姨,忍不住地就把华叔指责了一顿。华祺不再哭了,他看着妈妈和华叔,那个时候,我想,他一定不知道妈妈口里那“走了的秀”便是他渴望得到的一双大手。

妈妈在哪里呢?有的时候,我会情不自禁地一个人坐在家门口托着小脑瓜,望着前边近已荒废了的田亩,生了一些很不好看的杂草;我想,小祺的妈妈在哪里呢?妈妈为什么在看到小祺的时候总是比看到我更心疼呢?小祺又为什么从来不问妈妈或者华叔,妈妈去了哪里呢?如果妈妈看到我这样的发呆,就会表现出一脸很好笑的样子来问我:“佳佳,你在想什么呢,跟个老大人似的。”这时候,我就把一张迷茫无知的脸转向妈妈,问妈妈:“妈妈,小祺的妈妈呢?”好多次,妈妈都沉默地走开了身,可是我依然能看到妈妈听到我问话刹那间黯然忧伤的神色,我便经不住地也萌生了一些想哭的难过。

终于有一次,妈妈把我抱在膝上,对我说:“佳佳,小祺的妈妈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妈妈,她比佳佳的妈妈好了很大,佳佳要记住,小祺的妈妈叫王珍秀,像珍珠一样的秀丽漂亮,以后,如果别的小朋友再欺负小祺,你一定要帮着小祺,一定不要让他伤心难过。小祺是个多好的孩子……”说到后来,妈妈的眼睛失神地望着前边的田野,喃喃地我已听不明白她说的什么。

我把脸转向田野,望着望着,便想起小祺的脏手在脸上抹出的一道道和着眼泪的黑印。我忍不住笑了。

后妈进门

就在这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