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部分 (第1/4页)

“看来,进东,你好像什么都懂啊,好一个明白的糊涂人!”梅文云冷笑着说到。

舒进东看着梅文云,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他站起来,转身走进了卧室。

在梅文云与舒进东有了分歧的时候,许书伟和雁鸿却面临着另一类更深层、更巨大的痛苦:许书伟的父亲病危!接到这个音讯,他们就匆匆忙忙向各自的单位请了假,心急如焚的赶了回去……

当许书伟和雁鸿感到家的时候,许书为的父亲已经病得很重了。看到床上奄奄一息的父亲,许书伟原本沉重的心更加沉重,他既难过又生气。许书伟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感情,故做轻松的问候了父亲,转身低声责问身边的华伟:“为什么不送到医院去?”

“爸,他不愿意去。”许华伟低声怯怯地说到。

“书伟,你怪谁呢?爸都病成这样了,你才回来……”在一旁的英兰见书伟有责怪华伟的意思,本来十分不满,再看见华伟那副老实木纳的窝囊相,气不打一处来,她满脸怒气,冲许书伟毫不示弱的大声说到。

“看病能由着爸吗?”许书伟没有理会英兰的指责,站在许书伟身边的雁鸿拉了拉书伟的衣角,示意他别说了,许书伟转过脸看了雁鸿一眼,没再说什么,他蹲下身子,想要背他父亲去医院,只见他父亲的手哆哆嗦嗦摸索着抓住床沿,无力地摇着头。

“书伟,你爸他不想去医院,他、他不想死在外面……就由你爸吧。”许书伟的母亲用手背擦着眼睛,一边擦一边说到。

许书伟站起来,正想劝说他们,看见他父亲看了他母亲一眼,吃力地点了点头,他母亲说的话,正是他父亲想说而没有力气说的。不知道是他父亲看他母亲的眼神,还是他母亲说的那两句话,许书伟只觉得鼻子酸酸的,他不再坚持送他父亲到医院去了。他父亲躺在床上,身体只占据了床铺很小的一点儿地方,即便盖着被盖,依然看的出来,整个身躯既干瘪又弱小…。。。根本无法想像,他曾经拥有过强健的体魄。他曾经坚韧有力、吃苦耐劳,再大的困难,都可以承担。他用一生的勤劳面对一切艰难困苦,从来没有叫过一声苦一声累,从来就没有退缩过。可是,现在,快要走到生命尽头的父亲,却变得这样虚弱、胆怯,居然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害怕离开家,离开他熟悉的一切。尤其是看他母亲时的无助的眼神,既依赖又依依不舍……望着即将油尽灯枯的父亲,许书伟觉得自己的心碎了!

晚上,许书伟让所有的人都去休息,他独自一人守护着父亲。初春的乡村,夜晚依旧十分寒冷,即便屋里生了火,因为是老式的木架瓦房,空间很高,墙壁只有两米来高,都没有接到屋顶,整个屋子的上面都是相通的,所以,很寒冷。许书伟把手伸进被窝摸了摸父亲的手和脚,全是冰冷的。他脱下外套,盖在父亲的身上,又环视屋子,看见桌子上有两个空的瓶子,那是输液后留下的玻璃瓶子。他拿过瓶子,来到火炉边,火炉上方挂着的铁茶壶里有热水。许书伟取下茶壶,小心翼翼的把茶壶里的热水灌进瓶子里。他一边往玻璃瓶子里灌热水,一边在心里和自己打赌:如果玻璃瓶子遇到热水后不炸裂,他父亲的病就会好。结果,等到两个玻璃瓶子灌满热水,依然完好无损,他长长的松了口气,觉得是一个好兆头。他找来两条旧毛巾把瓶子包好,放到他父亲的脚边,希望这两瓶热水能够温暖他父亲冰冷的脚。

许书伟重新坐到床前的板凳上,右手支在床沿上,手掌托着下巴,久久的望着躺在床上昏睡的父亲。他的脑海里却总是浮现出父亲身强力壮时,挽起裤腿、赤脚走在田里,一手扶犁,一手挥着鞭子,嘴里不停的吆喝着耕地的情形。那时的父亲健壮而神气,是脚下那片土地的主人,是牛的司令……许书伟极力回忆着,他父亲是什么时候开始变老的,可是,却根本想不起来,仿佛他父亲一夜之间就从壮年汉子变成了老年人……老人粗重、吃力的喘息声,在这寂静的夜晚格外刺耳,就像一只超负荷运转的风箱,嘴巴上花白的短胡须随着呼吸颤动着。外面是一片漆黑,屋里灯光昏暗,一个躺着,一个坐着的身影重叠着映在靠墙的蚊帐上,这身影比本身要大许多,都那么一动不动的,时间仿佛凝固了。

许书伟看见他父亲的手在棉被底下动了一下,随后慢慢地睁开了浑浊的眼睛,瘦削松弛的蜡黄的脸上仿佛有了一丝生气,眼睛也仿佛明亮了一些。许书伟心里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把身子探向他父亲,轻轻说到:“爸,我去叫妈和哥来。”他父亲伸手抓住许书伟的手,呼吸比先前更加困难,他父亲急促地喘息着,却异常平静地望着他,就这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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