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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信看她躺在床上,两眼发红,手紧紧攥着被子,一会流眼泪,一会用手揪头发,一会翻来覆去,牙齿咬的咯噔咯噔的,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杨信知道她又犯病了。她时常痛苦,一痛苦起来就是这副不要命的样子。以前是没这毛病的,自从先帝驾崩后,就动不动受点刺激就要疯一场,只有李益是她的药,有李益在她就能高兴一点。杨信上床去搂着她拍哄:“娘娘别生气,我去召李大人过来吧,让他陪娘娘说话。”

她满脸是泪,但其实没哭,表情声音都很平静,说:“算了,皇上看见了又要不高兴了,不要找他了。”

杨信道:“那娘娘便忍一忍吧。”

冯凭轻声道:“你不用管我,你出去吧。让我自己一个人呆着。”

杨信知道她难受,憋在心里只会更伤身,她爱发泄就让她发泄,也就退出去了,只是将床帐放下来。她一个人在那床里辗转翻滚,大汗淋漓地挣扎了一场,最后头发和身上衣裳都湿透了,两个眼睛直愣愣的,张了口大声喘气。

杨信回来,将她从床上扶起来,叫进来热水替她沐浴。

“李大人在外求见,娘娘要见他吗?”

她此时已经情绪平稳了,并不真因为拓拔泓一句话,就不再见李益。她声音疲倦道:“你请他到外殿侯着吧。”

李益在外殿等了半个时辰,见到冯凭从那帘后出来,一身锦衣华服,长裙曳地,冲他温柔地笑。那笑不知为何特别刺眼,对比着她憔悴的脸色,和眼睛底下的青晕,让人感觉不到快乐。他的目光就一直落在她身上,无声地看着她走近。

冯凭笑说:“李令来了,设座。”

她往榻上的主位坐了。笑容温和得体,看不到一点悲伤痛苦的影子,或是对眼前人的思念:“我正要找李令来,商议一件事情。”

第18章 诛杀

八月十五日夜,宫中突然传出了懿旨,称乙浑谋反,命司隶校尉及京兆尹承旨将其捉拿,并抓捕其党羽归案。

懿旨从太后崇政殿发出。

大约在戍时一刻,内给事杨信带着一小队御林军自宣华门持旨出宫,会同司隶校尉杨其昌,京兆尹李特,带兵前往丞相乙浑府中去拿人。同时由内廷禁卫军、廷尉司派出的十几路人马,同时出动,按照谋反名单,搜捕同犯。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夜了。

各宫门、城门戒严,御林军全城抓人。大街上,随处可见来回的官兵。御林军举着火把,持着武器,敲开官员的府宅。一声令下,很快,整个宅子的灯笼都陆续亮了,男人开始叫,女人开始哭,狗吠声此起彼伏。半个时辰后,衣衫不整的人犯被从屋里揪出来,连同府中上下,家眷仆人,一个不落,统统在院子里跪住。为首的官员宣读了诏书及捕文,一片鬼哭狼嚎中,清点人员,简单地讯问之后验明正身,押解着主犯离去,留下部分官兵看守其府门,严禁进出。

全城都是御林军的火把和人马来去的脚步。百姓听到声音,纷纷插上门栓,蜡烛都不敢点,盛暑天,那临街的一排门窗却都闭的死死的,好像是个死街。火把忽然停住,不知道哪个倒霉蛋的门又被踹开了,接着又是哭声,惨叫声,各种骇人的声音,大半夜听的人毛骨悚然。

冯凭和拓拔泓在崇政殿静坐着等消息。大约在亥时,杨信回来了,大步直奔入殿,冯凭看到他,立刻挺身从座上站了起来,问道:“抓到他了?”

进展顺利的出人意料。杨信风尘仆仆,声音克制着激动:“回太后,抓到他了!”

拓拔泓大喜过望:“你干的好!朕重重有赏!”

杨信谦虚地一低头。拓拔泓意识到他有点过于急切,抢了太后的词。这件事毕竟是太后在全盘谋划,他只是在一旁陪观,赏功罚过自然太后说了算,轮不到他来充大佬。他遂面带微笑,有些心虚地看了她一眼。

冯凭没在意他,只看着杨信:“人现在何处?”

杨信道:“现已经将他押到刑部大牢,只要太后有令,即刻就可以开堂审问。”

拓拔泓忙道:“太后,咱们去看一看。”

冯凭道:“去,即刻摆驾。”

杨信先一步去刑部,通知众吏,准备接驾。冯凭同拓拔泓这边,也来不及更衣,只着了便服,外系了件挡风的薄披风便上了銮仪。冯凭让人去中书台召李益,李益也早就侯着了,得诏转眼即到。

刑部外面,老远都看见火光。刑部官员,出了这样的大案,从上到下早到齐了。司隶校尉和京兆尹也都在此。太后同皇帝并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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