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缎面的高跟鞋尖端镶着一圈水钻,于马蹄灯的光线中泛着幽幽的蓝光,大抵夜场里最当红的流莺也不过如此了。

“我道是谁在这里,原来是张警司手下的两条狗。”软软媚媚的声音像一根羽毛,直挠得两个男人心旌摇曳。

“你是谁?”其中一个男人的呼吸愈发粗重起来。

另一个男人放开了桎梏着少妇的手,脚已不自觉地往那女人的方向而去。

女人轻轻一笑,道:“我是谁?你说我是谁?”

她的容貌隐在夜色里,但依然能分辨得出她脸上愈发肆意的笑容。她依旧婷婷袅袅地站在那处,只伸出一只手,便将伺机扑将上来的一个男人掼倒在地。

跌倒在地的男人蜷着身子嗷嗷直叫。

另一个人连忙上前查看,这一看之下登时面如土色。那女人只动了动一只胳膊,便轻而易举地卸了他兄弟的一条腿。

被捉来的少妇早趁着空档跌跌撞撞地跑了。此刻,小巷里只有两个面色苍白的醉汉,以及这个古怪的女人。

咯噔,咯噔。

女人向前走了两步,堪堪停在两个男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睨着脚边这两只瑟瑟发抖的蝼蚁。

她忽而蹲下身子,提起了滚落在一旁的马蹄灯。

幽幽的灯光直直打上了她的脸。

蜷缩成一团的两个男人在看清她容貌的瞬间同时发出了骇人的尖叫:“你你你……你是……”

女人勾唇一笑:“呵,我是谁?我是你们的拘魂使。”话音未落,尖尖的指甲已抹开了其中一个男人的动脉。

“姑奶奶,姑奶奶饶了我们吧,我们也是身不由己……”另一个男人语无伦次地朝女人磕头。

咚咚咚。磕头声一下沉过一下,与那汩汩的动脉血流声夹杂在一起。

磕头声响到第二十一下时戛然而止。

与此同时,马蹄灯燃尽了最后一丝寿命,噗地跌入了黑暗。

夜色深处,又传来了一阵猫头鹰的啼鸣,似哭似笑,似哀似叹。

第28章 Chapter02。 有猫名夜

春天收起了最后一点尾巴。

一场雨后,院里的西府海棠一夜间落了满地残蕊,直叫书玉心疼了好半天。

辜尨坐在窗前看书,眼未抬便知书玉在院子里扫落花。

她将落花扫成了一个小山丘,却怎么也舍不得将这一丘落海棠清走,于是蹲坐在花丘边上愁眉苦脸。

辜尨翻过一页,书玉叹了一口气。再翻一页,又是一声哀叹。一页一叹,竟卡得分毫不差。

三声叹息过后,翻页声再也没有传来。

书玉一口气憋得难受,忍不住抬头去看窗边的辜尨。这一抬头可不要紧,她愕然惊觉,窗边怎么一个人也没有了?

她还没来得及收回惊讶,忽觉身子一轻,下一秒便倚进了一个宽厚的怀抱。来人悄无声息地揽了她的腰,心甘情愿地作了她的坐垫。

“你不是在看书么?跑到院子里做什么?”她揪起一根小草砸他。

他很自觉地受了她一草偷袭,态度良好地答:“老婆在院子里叹气,我哪里还看得进去书?”

她斜着眼睨他,满眼不相信。

他笑了:“你不就是要叹给我听吗?”

她恼羞成怒:“胡说,谁叹给你听?”

他挑眉:“满院子就你我两个大活人,你不叹给我听,叹给谁听?”

她咬牙:“我叹给花听,总可以吧。”

“哦,”他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在我老婆心目中,连开败的花地位都比我高。”

他的语气难得地带了一丝萧索,她立刻心软了:“其实吧……你的地位……也很高的。”

“有多高?”他来了兴趣。

她有几分羞赧,这人怎么蹬鼻子上脸了?她扭头不看他:“哎呀,反正就那么高,其实也不算很高……”

“到底高不高?”他较真起来。

她耳根一寸寸红了,扭回头瞪他:“一点也不高!”

他低低地笑了:“这样啊,那我备好了的那株广玉兰也就没有必要拿出来了,反正在你心里我的地位那么低……”

她登时坐直了:“什么什么?什么品种的广玉兰?你什么时候弄到的?快拿来我瞅瞅!”

他凉凉地瞥了她一眼,不说话。

她顿悟,凑上前啄了一下他的嘴角:“在我心里,你的地位最高啦。花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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