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部分 (第1/4页)

以忠、安分守己的卢大相爷,被御史台弹劾!被皇帝质疑!眼看就要垮了!

垮……了!

锦绣终于终于是明白过了。

半个月多前,也是那个雷雨交加的晚上,她在床上保着胎,卢信良偷偷摸摸贼一样钻进了她铺盖被褥。外面滚滚雷声,两个人搞得像偷情。他如柔丝细雨,把她吻了又吻,两个人谈了一夜的心,什么也没做。他给她讲小时候事,讲到两脚羊、讲到菜人,锦绣萌动他眼底的那股子忧郁与哀凉,是的,当时的锦绣,只道是对于自己如此呆板迂腐的儒气相公有些理解,多了些心服……最后,他又亲手戴了一条链子给她,紫晶的水滴坠子,上面刻着“锦绣良缘”……终于终于,锦绣这才想明白过来了!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那时他就预感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吧?

这个男人……

她问:“就、就这样要垮了吗?你会被凌迟?抄家?灭门?要不……要不我去求我父亲想想办法,或者求求太后,要不然,要不然……”

“没有用的,没有用……”

夏天的雷雨可真多,噼噼啪啪,又下起来。两个人坐于窗沿下,方形的紫檀木炕桌上,放了一本书,是《和离书》。外面雨声急迫,锦绣每听男人说一句“签吧”,她就一耳光给他扇过去,他再说,她又接着扇。终于,两个人又沉默好一会儿,锦绣才抬眸注视男人的眼睛。她哭了,这是生命中第一次对个男人潸然流出了泪。

尤其是,那句卢信良淡淡地一句——“没有用的”。

锦绣忽然勾着嘴一笑,袖子抹抹眼角。起身,去厢房里间取了一大撂的东西出来。是信件。

就是卢信良曾经暗暗扣押了好久、王翰远在边疆写给她的一封封信件。

她把那一大撂一大撂的信、往卢信良跟前重重一甩,“看吧!我现在最后的路,已经断了!”

卢信良依旧木无表情,“什么意思?”也不看锦绣。

“呵,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你不会自己拆了看吗?”

卢信良这才去拆那信。外面雨声依旧滂沱,伴着电闪雷鸣在耳边响个不停。

忽然,拆着看着,卢信良把眼睛闭了又闭,接着重新睁开。

他也勾着嘴,嘲讽似的,“他成亲了?”

他鄙夷地把那信往红木炕桌上一扔。

王翰确实已经成亲了!锦绣的后路,是的,早已经断了!唯一等待他的那个挚爱如生命般的男人,居然不声不响早就成亲了?

“你把我锦绣当个什么呢?转手送人,包袱是吗?还是球啊?你踢一下,他踢一下,哦,现在你不要了,又想踢回去給别人?”

什么人呐这是?!

到了这里,锦绣的反应居然没有哭,更没有歇斯底里。王翰成亲了,对方是个温顺漂亮又贤惠的女人。

信里说,那个女人,不管是眼睛、鼻子、嘴巴、还是眉毛脸型,都跟锦绣长得几分相似。或许,可能这个原因他才成的亲吧?都快三十好几的男人了,再光棍下去也不是个事儿,且又是王公贵族。他给锦绣说,自己终于可以放下心了,因为从得探来的消息,这卢信良似乎对她也挺好。只是他夫人性格太柔弱了些,若是锦绣那般泼辣,估计就更完美了!这信,是断断续续写的,字迹歪歪扭扭。王翰写这信估计有叫锦绣放心的缘故。锦绣呢,一颗大石也终于沉淀落下,男人不再等她,她可以减轻一分罪过。

只是到了现在,看卢信良这态势,他想给锦绣往王翰的身前踢,锦绣觉得这卢信良有够混账!混账得太可以!

“那么,你以后怎么办呢?我这一劫,多半是过不去了!霏霏,你以后,怎么办?”

……怎么办?!

以后的两个人,便再也不说话。

雨,是到了次日早晨卯时才停的。这一晚上,两个人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院子里,一股雨打后的茉莉栀子花香味。香气冷人心肺。

锦绣被熏醒,她早早地起来,自己把自己梳妆收拾完毕,又吩咐丫鬟去打一桶水,并一些澡豆、刀片、玫瑰花瓣香露过来。丫头春儿问怎么了?她说当然是要给你姑爷好好洗洗。春儿去了,锦绣仰头深吸一口气,眼中带笑,笑中有泪:好好给他洗洗吧!好好地给他刮刮胡子!打理打理!

或许,这于她来说,是生命中头一次如此细心备至伺候他?也是最后一次也未可知?……一会儿?明天?还是今天下午?……宫里朝部的文件圣旨就要下发了,他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