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部分 (第1/4页)

刑如意发现,这个年轻人的笑容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明朗感,就像是上午八九点钟的太阳,虽亮,但不会让你觉得刺眼,虽不炙热,却让人感到一丝温暖。看得出,他家教很好,性格也很好。

“说好听了是个性,说不好听了,就是性子倔,我行我素,挺不招人待见的。”刑如意倒上两杯清茶,端了过来:“李公子与夫人今日前来,只怕不是为了那鲫鱼白玉汤吧?”

“的确不是!”李修贤说着,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物件儿来。那是一个看起来十分陈旧的,也十分普通的木盒子,因为时间太久,木质已经变黑,但隐隐的还能闻出一股胭脂味儿来。

“早就听说,如意姑娘与众不同,因此有些事情,也就不瞒姑娘了。”李修贤说着,低眉暗中扫了母亲一眼。见母亲仍旧微闭双眸,这才扬起头说:“我母亲近些日子来,总是十分的念旧,也常常回忆起过往的事情,辗转反侧,着实难安。我与父亲,看在眼里,疼在欣赏。于是,父亲便命我带母亲回乡,好了却了母亲的全部心愿。在四娘铺子里的那鲫鱼白玉汤,是母亲的第一个心愿。可惜故土仍是故土,却早已物是人非。这胭脂,是母亲的第二件心事,是我生父留给她的两件遗物之一。”

刘修贤说着,将那盒胭脂递给了刑如意。刑如意接过,在示意过刘修贤,并征得他的同意后将其打开。胭脂,还有小半盒,但都已经干掉了,而且颜色比较浓郁,味道也是劣质的那种,即便是在当年,怕也是上不了大台面的。

李修贤像是读懂了如意表情中的意思,解释说:“那鱼庄的故事,想来姑娘应该也听说过。我的母亲,便是那鱼庄曾经的女主人,至于我的生父,便是那鱼庄曾经的主人。母亲与生父,相识在河岸上。

那一年,洛河发水,淹了母亲的家乡,母亲随波逐流,被冲到了河岸上,于是就遇见了我的生父。生父是渔夫,世代都靠捕鱼为生,也是在那场大水中遭了难的。两个人,有着相同的遭遇,也有着相似的生活经历,再加上救命之恩,母亲自然而然就与生父走到了一起,结成了患难夫妻。最初的日子,十分的清贫,所以成亲也是以天地为媒,日月作证,别说胭脂水粉,就连一件新的衣裳都没有。

好在,生父他十分勤勉,为了让母亲早日过上安稳日子,他总是天不亮就下河捕鱼。他技术好,总能捕捞到最好、最大、最新鲜的鱼,加上能说会道,卖鱼也公道,所以渐渐的日子就富裕起来。正好赶上那米粮商人处理铺子,生父他便拿出全部的银子给买下,开了那间鱼庄。

鱼庄里的鱼都是生父自己捕捞,自己烹制的,所以菜肴比较新鲜,价格也要比旁人的便宜,生意也十分的好。这胭脂,就是鱼庄开门第一天,生父用所赚的银两给母亲买的。虽不是最好的,也上不了什么台面,但却是生父的一份心意。”

“俗话说的好,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这胭脂,的确是寻常的胭脂,但令尊的心意,着实珍贵。”

“这胭脂,原本是被母亲收藏着的。可前些日子,她却突然想起来,命丫鬟将其寻了出来。只是盒子仍在,胭脂却已经枯萎,再也寻不见当年的颜色了。母亲心中哀伤,于是我便带她前来,想看看姑娘这铺子里,可有相似的。”

刑如意低头闻了一下,说:“这东西是紫矿,也被称呼为紫梗或者是紫草茸,是一种名为“紫胶虫”的尸体和分泌物,原料着实难以入眼。想要制作这种胭脂,需要将紫矿提前一天浸泡在冷水中,然后放在火上加热,过滤掉其中的杂质后,再烘烤成为膏状。最终呈现的颜色,是红中带紫的那种,用来存放的话,保持的时间较短。夫人的这盒胭脂,能保持这般模样,足以证明夫人是多么的用心和小心了。”

“那姑娘这里可有?”

“说实话,没有!我胭脂铺的胭脂,多是中草药和各种花卉调制的,因为我这人比较固执,通常选择原料,也都会选那种看起来好看的,漂亮的东西。”刑如意说着,将胭脂盒递给了李修贤。见他眼中浮起一抹失落之色,随即又补了一句:“虽我这铺子里没有,却不代表着我就不能现做,只是这重新做出来的胭脂,也跟那鲫鱼白玉汤一样,总归都是新的,就算颜色相近,味道相似,也不是当初的那碗汤,那盒胭脂了。”

“贤儿!”

“娘!”

“如意姑娘说的是,就算我们买到了同样的胭脂,又能怎么样呢?那个人他不在了,他亲手买的胭脂,也都干掉了,就像过去的岁月一样,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老妇人说着,睁开了眼睛,看的出来,她的眼角是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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