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部分 (第1/4页)
看到一旁的杰奇劝乌尔哈特尽量多吃些,欣克尔笑了笑,说:
“这就对了,如果你不吃,以后后悔的也是你自己。”
乌尔哈特原来是坐在角落里,捂着肚子缩成一团。他的身体倒没什么毛病,只是连日的战斗让他亲眼见到许多各种各样的尸体,满脑子都是人体的残骸和碎片,所以他只觉得恶心想吐。现在见众人都在努力吃东西,他看看眼前的面包和粥,还是拿了过来,把它们吃进肚子里。粥冷得凝固成块,而面包也是又黑又硬,但士兵们依然想办法把它们全吃光,因为他们都不知道,下一餐能不能送来。
伊格尔其实也跟士兵们一样,吃不下咽。身为这儿仅存的几个军官之一,他的心情更加恶劣。支援迟迟不见,敌人却是一天天活跃。面对着这个不知能守到什么时候的阵地,伊格尔心里也没底。他现在只能这样告诉自己,有一个人就守到最后一个人、能守到什么时候就守到什么时候。在环境、身体的不适加上心理的三重压迫下,他能吃下东西,就已经非常不错了。至少吃进嘴里的食物是什么滋味,他压根就没留意过。
“喂,拿着。”
艾吉弯着腰走过来。将一个削掉半边地梨递给他。这是刚才伙夫带来地。伊格尔示意将这个比黄金还贵重地水果让给伤员。现在它又重新回到自己手里。伊格尔觉得奇怪。
“怎么?受伤地人吃不下吗?”
“他们都吃过了。喏。这边就是削下来给他们。每人都能咬上一口。这半边梨是他们让给我们吃地。你也吃一口吧。”
伊格尔看看那边。见那些伤员中确实有些在嚼着梨。他不好拒绝——也确实是觉得喉咙里像火烧——接过来咬了一小口。就把它递给身边地士兵了。他继续将注意力放在作战地图和统计着伤亡人数地纸片上。那支被他用来记录死伤人数地铅笔。只剩下短短地一截。再过些时日。恐怕伊格尔想统计伤亡情况。也没有笔来作记录了。
刚来到拖拉机工厂时。加上这儿本来地守军人数。大概有五百人左右。可是这一个星期下来。还能作战地。只剩下只有二百人了。面对如此之高地伤亡情况。每一个士兵都会觉得心里沉甸甸地非常难受。更何况是暂时负责防卫这个据点地伊格尔。
年轻地排长下意识地咬着那截铅笔。听见士兵们在一边有气无力地说着什么:
“……哎,我看还不要紧的嘛,如果没有增援,那么他们会直接把大炮朝这儿对准,一轰!隆!什么都不剩下啰!敌人没了,我们也没了,他们的后顾之忧也解了嘛!”
士兵口中的“他们”,是在城北相对安全地带的集团军总司令部的人。由于一直见不到后面派人过来协助作战,而自己这里却是每天有伤亡,谁都会心情糟糕。士兵们此时也只能用这种反讽的方式,来嘲弄那些负责指挥全线作战的高级军官们了。
“我们死了不要紧,谁替他们擦皮鞋呢?那些官老爷的皮鞋,总不至于自己擦吧。”
“不不不,是擦**。他们就爱这个。”
“我说是擦他们的纤纤玉手!”
“擦脚癣!”
“擦鞋垫!”
“擦脚丫!”
士兵们真是说什么的都有。在这儿他们不用担心自己的话会被人告发,也不用担心会被多管闲事的军官听见。一旁的亨利希只顾着吃,没听见他们的话,他忽然抬起头,呆呆地问:
“擦什么?”
“擦你老兄的**眼!”
弗里茨说着,拍拍对方头上的钢盔,弄得那顶钢盔压下来遮住了眼睛。亨利希从别人的笑声中清醒过来,咕哝着把钢盔重新戴好。他对弗里茨说:
“要是你想擦我的**,就用嘴来擦吧!”
他们开着一些低俗的玩笑,权当取乐。在这一片颓埙败瓦之中,他们四周只有炮火或是敌人冲杀的呐喊声,没有一点娱乐,也只好拿自己或身边的人开心了。有的士兵在打牌,有的在抽烟,基本上大家都很少说话。往往是笑了一下后,接下来就是更令人难受的沉默。
不远处,又有一枚炮弹尖叫着落下来。虽然离这儿还有一段距离,不过有的人还是第一时间趴下来,双手抱头,保护自己。待平安无事之后,又再坐起来,继续哼哼唧唧地坐在那儿熬时间。
“上次夜里,敌人趁机占领了东边的一栋楼,虽然后来总算又把他们打回去。不过接下来,如果他们又发起冲锋,那么我们这儿可就……不,那也是没办法了,幸而我们这个据点还算人多,如果换成别的地方,一定得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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