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部分 (第1/4页)

“我不喜欢被你关在云栖宫那座金屋子里,也不喜欢读《女训》,我喜欢男人们爱看的书,我想是不是这些书让你这么烦恼,我也想和你一起烦恼……”

“你知道么,我第一次见你,我便告诉自己,这是我要陪伴一生的人啊……”

“可我怕是等不到了,仔细回忆过往,我好像骗了你很多事,很多很多,那句永远不离开,我恐怕也做不到了……”

孟宓的手依旧抱着他的脖子,意识消散前,仿佛有冰凉的水珠打在手背上,轻轻盈盈的,可是那么疼,疼得让她想一辈子抱紧他,可身上的伤病剥夺了她的权力,孟宓安安静静地趴在他的背上,终于软绵绵地睡去了……

……

山清水秀的行云山,万峰簇落参差,深谷之中有一条如练清溪孕育而出,沿着蜿蜒的山脉,沿着逶迤的异石,绕着山腰而下,这里有一个原始的部落,他们久居山中,不问世事已久,服饰言语,都与别处不同。

这样自给自足的世外桃源,极少有外人涉足。

孟宓本以为自己会趴在桓夙的背上睡着,永远醒不过来,但她竟然恢复了意识,不但如此,孟宓睁开双眼,便对着竹床上搭着几道横斜的床架发怔,用了很久,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没死,还恢复了所有的感觉。

窗外鸟鸣山幽,疏林如画,淡烟一丝一缕地自林间氤氲而起,木窗被日色拂过,带了一股初曦时斑斓的绚丽。

孟宓大惊之下,忽然想到了桓夙,她猛地掀开了棉被,也来不及看这是哪里,便下床要去寻他。

她冲出门,只见不远处汩汩潺湲的溪水,那边聚了十几个衣裳艳丽奇异的女子,正靠在溪水边洗濯,勤劳的妇女们挽着衣袖,木槌挥舞下,有说有笑地聊着天,用的却是她听不懂的言语,孟宓怔了怔,只听身后有人以楚语问道:“你醒了?”

霎时间犹如救命良药,孟宓猛然转身,只见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站在回廊下,竹青的式样特殊的短衫,善意的目光剔透纯粹,仿似不经打磨的石英,英俊逼人。

这是眼下唯一能与她交流的人了,孟宓忙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年轻人,送我来的?”

年轻男子摇头,“我是在柏溪边捡到的姑娘,你当时只有一个人,晕迷不醒……”

他虽然会说郢都语,但却有些吃力和蹩脚,孟宓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晕迷在溪边,难道桓夙背着她走路,不甚落入水里了么……不,不对,她仓促地抬起头,“我应当是中了毒了,是谁救了我?”

年轻男子看得出孟宓的急迫,却茫然地摇头,“我捡到你,你就是这副模样,没有中毒,只是昏迷了十日了。”

十日,竟然这么久……

孟宓打听不到桓夙的消息,便问:“那你可知,怎么出这深谷么?”

年轻男子闻言,缓慢而诚恳地摇头,“我从来没有出去过。”

孟宓颦着柳眉,“可是你会说外边的话。”

年轻男子“嗯”了一声,“这是我姑姑教给我的。但姑姑很多年前便已经离开了这儿,再也没回来过。”

孟宓不知他口中所说的姑姑,也没有多问,但她迫切地要找桓夙,她身体的恢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怎么会轻易抛下她走了,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既然问这个年轻男人行不通,她便下了竹楼去问那些浣纱的女人们,奈何言语不通,她们咿咿呀呀的说话也快,孟宓全然听不懂,而且整族似乎只有这个名叫溪的男人会说话。她对村落里的其他人比划了,他们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却没有一个人知道这山谷如何出去,他们也从未想过出去。

外边兵连祸结,战火频繁,出去也许便再也回不得故乡,孟宓懂。

据说溪的名字是他姑姑起的,孟宓心想,既然他姑姑能出去,那便是她眼下唯一的线索了,孟宓便不停地同溪打听他姑姑的事。

溪咧着笑容道:“姑姑说,我的眼睛像山涧的溪水一样清澈,所以这么唤我。”

孟宓“嗯”了一声,顺着他感兴趣的问了一通,却没问到任何有意义的消息,她只得转而问:“除了不出去,可有外来的人进来么?”

如果有,那也可以成为线索。

溪仔细想了想,道:“去年,听族长说,好像的确有个外边来的男人闯入过这里,族里的人不欢迎他,但他抱着一坛骨灰,好像是死了重要的人,族长几经为难,才让人同意留下他了,但他只在族里住了几日,后来便不知去向,甚至没人知晓,他几时走的……”

作者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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