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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关心,便不痛了……”

这个时候说这些,果然是用计么?可即便是火坑,他也跳了,代价也付了,如今也没什么输不起的,蔺霁起身,去寝房的橱柜里肆意乱翻,他自己的剑伤还没有痊愈,这么大的动作,刺激得他连连咳嗽,可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殷殷,这世上只有一个殷殷。

只有一个温柔狠毒的殷殷,只有一个柔弱坚强的殷殷,只有一个满嘴谎言又让他惦念不舍的殷殷。

没有找到,没有,没有。

蔺霁的脸色越来越灰败,拔步床上,殷殷突然伸出了一只手,“公子。”

他顿了顿,身后面白如霜的殷殷,低低地说:“要不了命的,公子。”

她不值得他还对她好,她害了他,她一点都不值得。这样的剑伤,不会立即致命,至少,她还能拖半个月,她只想在剩下的这些时日里,每一日都唤他,公子。

往后,公子只有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不觉又更了这么多,你们爱我不?

PS:说了是HE,怎么能蔺霁和殷殷这么死翘翘。哈哈,诈尸,你们吓到了?

摸摸脸,我可从来没正面写过他们死了啊,你们想想,是不是?

☆、第70章 改天

叛军先声夺人; 这一场在史册之中被称为“新郑坚壁”的战事; 共持续了三日。

公子华先声夺人; 营中众目睽睽之下; 命人将所有的粮草辎重运出辕门; 运往新郑,分散给流民。

郑国闹饥荒; 百姓见了粮草,自然一股脑儿上来哄抢一空。蔺华营中无粮,足足饿了一整日,他手底下的不论将士、死士抑或是流民; 都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攻入新郑; 重新获得自己的食物。

饥寒交迫的军士一路所向披靡; 顷刻间便攻占了新郑,杀入王宫,活捉了在美人身上马不停蹄的老郑伯,那被气得胡子一吹的郑伯当下被脱了下裳; 吊在郑国朝晖殿外示众; 他气得一张老脸通红; 骂骂咧咧要见那逆子; 但过多人的蜂拥而入还是让一贯久居上位的郑伯老脸羞愧,闭上了眼睛,继续破口大骂。

“逆子!逆子啊……”

郑伯老泪盈眶,被缚着的手腕被勒得红肿; 花白的须发,在料峭清寒的斜风中曳曳颤抖。

蔺华身着雪白如盔甲,提着一柄清光盈盈如秋水的长剑,宛似披雾凝霜的玉人,白皙的脸不染纤毫血污,在漆黑的月色下,在火把的映衬下,那一张俊脸闪烁着幽微润泽,银器铸就剑锋在石阶上随着他的走动磨出零星溅落的火。

听到骤然自喧闹恢复岑寂,听到无数铠甲砸地的齐整整的声音,听到这群训练有素的士兵唤一人“公子”,郑伯才终于知道,自己等来了这个不肖逆子,他吹胡子睁眼,底下那被笼罩在白衣铠甲下的青年,温润如玉,正微微笑着看他,剑锋清冽,寒芒毕现。

上一次见这个儿子,还是六年前的事了。

那一年,被遣送楚国为质的公子华,才将满十七岁。

那时候,他的眼波柔软迢和,不如现下,如这柄宝剑一般,柔和之中透着隐然的锋利。

“逆子……”

郑伯没眼见他,固执倔强地扭过了头颅。

蔺华非但没有动怒,反而失笑,“父王,‘逆子’不敢当,我可曾是你郑伯之子,可曾是郑国公子,可曾,受到你那帮附庸之臣的丝毫拥戴?”

没有,非但没有,自幼时起,他接触的就是国人异样的目光,无端的谩骂和诅咒,他走到哪儿,那些恶意的蜚语就跟到哪儿,从未有一时一日的止歇,他几时是郑伯的儿子?谁人认可过?

蔺华笑了笑,目光却渐转幽冷,“便算是逆子,可被父王寄予厚望的兄长们,现在人在何处,他们可曾有那个兵力来救你?连自保都不够的一帮废物罢了。”

早年郑伯因为对公子华的预言而深受打击,后来又在酒色上掏空了身子,是以多年来,竟只得了四子,眼下这个便是最小的那一个,郑伯听了这话,一时惶然变色,“你把你的兄长怎么了?”

直至此刻,郑伯才知道蔺霁身有不测,其余两个儿子,连同他的太子在内,都杳无音讯,郑伯不由心中慌张了起来,但多年为王已有积习,还是端住了几分。

蔺华淡笑,“父王常言我生来便为祸郑国,一生必然一事无成。父王你信么,我能有今日,还真是拜这一句谶言所致,至于你那个疼爱的珍珠贝儿的儿子,已化作了我剑锋上这一缕碧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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