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 (第1/4页)

“尚家伯母,我是秀儿呀,您不认得我了吗?”

秀儿?

乔太夫人年纪大了,记性难免不好,蹙着眉琢磨着她到底认识哪个秀儿?

那老妇见她显然未曾想起,又哭着解释:“太谷王家王文泽的女儿王玉秀,曾经很得您喜欢,和四郎定过亲的秀儿啊。”

这一说,乔太夫人倒是记了起来,可她的脸色也随着冷了下来。

她当年确实给尚永泰定过这门亲,但王家太过势利,在尚永泰中了探花,却有翰林不做,偏要辞官经商后嫌弃他前程不好,拐弯抹角找理由与尚家退了婚。

但凡做母亲的总是这样,自己可以和儿子斗气,嫌弃儿子这不好那不好,但别人若嫌弃了他的儿子,却绝对是要记仇的。

不过,人家如今已经惨成这样,乔太夫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难听的话。只是淡淡地问:“你们怎么会……”

王玉秀轻声解释起来。

当年退婚后,家中为她另选了与尚永泰同年的进士成亲。

那人姓徐,家中没什么根基,但人十分精明圆滑,在王家的扶持下,官运也算亨通。

可惜,大概是因为人实在太精明了,难免,动了不该动的脑筋,牵扯进科举舞弊的案子,被罢了官。

徐郎心高气傲,受了如此打击后,一病不起,没多久就一命呜呼。那时两人的儿子才七八岁大,王玉秀就带着孩子回了娘家。

王家也算富足,当然不缺这俩母子一口饭吃。王玉秀就这样守着寡,眼看着儿子考上秀才,还娶妻生女,日子越来越好。

谁知家中叔伯在西北军粮案中犯了大罪,株连九族,王家倒了。她是出嫁女,儿子功名不会受到影响,但失去了生活来源,一家三代过得苦不堪言。

当年王家是怎么嫌弃尚永泰的,王文秀的儿媳妇那时就是怎么嫌弃他们的。想尽办法与王文秀的儿子和离,回了娘家,连女儿也不带。

王文秀的儿子从小也没吃过苦,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仗着有秀才的功名在身,去商行里给人做文书。只是不太会做人,总是受气。心窄气病了,又没钱请医问药,身子一天天垮下来,勉强撑了两年多,便追随着他亲爹的步伐下了黄泉。

尚永泰跟在母亲与女儿后面过来,正好将这些话听在耳中。

他那时年轻,一心读书,对男女之情并不怎么在意。

母亲给他说了亲事,女方家世相当,他远远看过一眼,只记得是个活泼漂亮的小姑娘,便觉得没什么好不满意的。

其实两个人根本连话都未曾说过,被退婚了,或许曾经觉得气恼,但也不会伤心。

辞官的事是他自己的决定,既然做了选择,当然要承担后果,也不觉得有什么好怨怪人家的。

更何况他与谢氏,琴瑟和鸣,夫妻恩爱,一点也不觉得与王玉秀姻缘不顺有什么遗憾。

这时纯粹站在一个长辈的角度,看着王玉秀那小孙女动了恻隐之心。

他曾经因意外失去过一对成年的儿女,便对后来生下的三个女儿格外的怜惜。

如今看那女孩儿与其姝差不多大,命运却天差地别,不由暗自叹息。若是他的宝贝其姝有一天遇到了困境,他肯定也希望能有善心的人施之援手。

于是便打算帮一帮,这所谓的帮一帮当然是指他们家从来都不缺的银子。

尚永泰从自己的袖袋里又取了十两一锭的银子出来,连同母亲先前那一定,一起递给王玉秀的孙女。

“孩子,拿着吧,我们与你们家曾经有些渊源,今日既然见到你有难,我们又有能力,断没有冷眼不理的道理。”

小姑娘不清楚往事,但听着祖母的话音,两家人先前确实是相识的,便怯生生的接过了银子,连声道谢。

王玉秀却不肯放他们走,哭着求着一定要进尚家做下人。

“说是卖身葬父,怎么能白拿你们的银子。”

又道,“我们孤儿寡妇,能有什么办法自己讨生活呢,求你们给我们一些庇荫,我们祖孙俩做牛做马一定偿还。”

孤儿寡妇怎么就不能自己讨生活呢?

其姝满心不解,她想起何珈的养母,勇毅伯家的老太太来,随口道:“您既然也是官家出生的,想来应该听说过如今御前的玄衣卫指挥使勇毅伯。他当年家里也穷,孤儿寡母的生活艰难,多亏太夫人靠着针线活维持生计,还送了勇毅伯去读书,这才有苦尽甘来的一天。若当年太夫人也卖身为奴,儿子如今就是贱籍,只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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