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 (第1/4页)

和汗水混在一起,浑浊的血迹随着他的移动而滴落干涸在每一块石头上。

天将破晓,他衣衫凌乱,白色的衣摆沾满了泥污,他忽然眼神一亮,如释重负地从凌乱的石堆中拣出了一只发簪,一只金丝嵌银的桃花发簪。

晨曦破晓,天边的绯红将墨色的苍穹浸润,看着他唇边勾起的和悦笑容,我眼眶一酸,两行热泪滚滚而来。

我想,我近来大约是太容易被感动了。

隐沉轻轻吁出一口气,拿袖子将发簪小心翼翼地擦拭干净放入怀中。他起身,颔首朝我的方向望了望,我心底又惊又喜,难不成他能看见我。我活动活动了面部表情,朝他挤眉弄眼一笑。隐沉却沉默无语,良久他才渐渐垂下头,睫毛微微颤抖,过了很久,他缓缓伸出手,颤抖出声:“……时歇,你在么?”

我在他身旁飘忽飘忽地飞来飞去,奢望能刮出一阵风,让他感受到我的存在。大约上天垂怜,听到了我心中的期盼,一阵微风拂来,轻轻吹动他的发梢,隐沉低低笑了笑,将手收了回去,扬声道:“跟着师兄回家吧。”

我松了一口气,美滋滋地想着我大约同他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我跟在隐沉身后,飘回了客栈。

我的肉身被稳妥地安置在床上,阚自珍一言不发地坐在床前,漆黑的眼眸静静地凝视着我的肉身。我有些感概,以前这双眼只要静静地凝视着我,我便满心欢喜。此时此刻,我的一颗心却是平静的毫无波澜。

隐沉懒洋洋地靠在门边,送客之意明显:“多谢阚道友照顾在下的娘子。”

阚自珍猛然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隐沉。

隐沉挑眉,讥笑地看着他:“阚道友还有何事?”

阚自珍抿唇,面无表情,他沉默良久,才起身离开。路过门口,阚自珍同隐沉身上的气压瞬间降低,空气中隐约能感受到雷鸣电闪的气氛。

我抽了抽嘴角,这一幕还真是狗血地眼熟。

阚自珍前脚刚走出了,隐沉后脚立马把门关上。

他坐在床边,摸摸我身体的脑袋,低声道:“败家子,师兄给的发簪如此重要,怎能落在那种地方呢。”

我飘在空中,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他又笑了笑,从怀中摸出发簪戴在我的头上:“还是这样漂亮些。”说吧,他又叹了口气,动了动胳膊开始解衣裳。解了外衣,他往我身旁一躺。

我看着他小心翼翼地用右手卷住我的手指,放在他胸前。

我飘在空中,眼里噙了泡傻泪。

他笑眯眯地歪头,抬起左手在我脸上一捏,嗓音轻柔:“傻时歇,师兄在这儿,睡吧。”

傻泪终于落下,我的欢脱师兄啊,你师妹我还神魂不附体,你老能歇一歇别在折腾我了可好?

屋外阳光通透刺眼,屋内隐沉正搂着我的肉身睡午觉。

我颇觉无聊,看着隐沉那安稳的笑容,我突然起了恶作剧的心思。

鬼能入梦,我现在虽只有一魂,入梦这种小事情还是难不倒区区在下!

隐沉的梦中是一片翠绿的竹林,他正坐在一把竹椅上,翘着二郎腿,笑眯眯地磕着瓜子。不远处有个红衣的小姑娘正撅着身子,拿着一把小锄头在地上挖着新鲜竹笋。

他磕着瓜子,慢悠悠地看着红衣小姑娘的背影:“别急,慢慢挖,挖了竹笋为兄给你炒肉吃。”

那红衣小姑娘闻言,回头灿烂一笑:“好嘞!”

我黑了脸,那个红衣小姑娘不正是我当年的我么?。

彼时我刚过十二岁生辰,羡央师姐送了我身大红裙子,说是给我沾沾喜庆。

淮师兄从山下捉妖回来,我屁颠颠儿地跑过去,仰着脑袋喜气洋洋的问他:“淮师兄,淮师兄,羡央师姐给我做的新裙子,好看么?好看么?”说着,我还地牵着裙角美滋滋地转了一个圈。

淮师兄拿手摸着下巴,笑吟吟将我抱了一抱:“好看,小蝎子就是披块麻布口袋也好看。”

那时我还傻兮兮地以为他在夸讲我,遂在他脸上亲了亲,且自告奋勇地说:“后山的竹林今年长了好多春笋,我去挖一些来炒肉。”

于是才有了如今这一幕!

春光灿烂,竹林里起了一阵风,柔顺的拂动衣角。我飘了过去,慢慢地抬起手想触摸他年轻带着朝气的脸。

他靠坐在椅子上,笑眯眯地看着梦中的红衣小姑娘!

春日和风将他的衣袖吹得鼓起来,我俯下身子,与他梦中年幼的我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